庄静嘉听了这话,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仿佛在判断李太后是否可信。陈太后经此大变,确实有些麻爪了——皇帝被张宏谋害,虽未得逞,但张宏口口声声说潞王继位,太后继续秉政的话,李太后确实难以洗清。
张居正等见婆媳之间起了龃龉,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庄静嘉突然跪地流泪道:“太后不必如此说,都是您的骨肉,焉能因爱幼子而杀长子?况且太后对皇上之慈恩,海内谁不知之?皇上每每念起,则与臣妾感叹‘自己有福才为太后子’——若您今日回宫,臣妾恐皇上醒来,先痛责臣妾不孝!”
李太后听了这话,心里大热,眼圈一下子通红。陈太后连忙站起身道:“妹妹确实不必如此说。”
张居正和英国公等也跪地挽留李太后。张居正劝道:“太后不必自抑。臣等以为,太后虽为女流,然辅政多年而有尧舜之德也,此际焉能置皇上于不孝之地?大逆畜类,丧心病狂耳,离间母子之言又何必萦怀?此乃臣等剖心恳切之言,请太后嘉纳。”
李太后流下泪道:“万没想到张宏这畜生做出此等事。吾已六神无主矣。罢了,我还在此。只叫潞王来,让皇后带几天罢。”
张居正听了,奏道:“臣以为不必如此。皇上不过昏睡,此际离坠马还不到两个时辰。若叫了潞王来,内外惊疑也。臣等以为,从孙隆、魏朝、崔敏等皇上身边人中,选一个过去伺候,如此各自相安。”
李太后听了,点头许可。又看向庄静嘉,庄静嘉想了想道:“依老先生说的办。崔敏,你过去伺候潞王。”崔敏跪地承旨。
此时,一直被冷落在床上无人理会的朱翊钧突然出声道:“朕......朕这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