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这冻疮就一直好不了,一到冬日便复发,甚是难耐。”
倪土心里唏嘘不已,没想到她也是苦命人。
因为婚前跟心上人私通,怀了对方的孩子,便遭到了夫君和夫君家人的唾弃,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我实在活不下去了,便抱着孩子回到了耶娘家。耶娘见我可怜,才收留了我。”
“孩子的生父呢?他看你这般落魄,一点儿也不动心吗?”
倪土虽然觉得这话有些冒失,尤其作为一个外人,但他心中始终有疑虑,特别是每次见到老王管事时,龌龊思想就会奔涌出来。
王宁氏似乎看透了倪土的小心思,神情黯然起来。
倪土心想:“果然你俩有意味寻常的故事啊。”
王宁氏咬了咬红唇,最终还是开了口:“老王是孩子的亲大伯,也是孩子生父的兄长。”
倪土陡然觉得天昏地暗。
这关系有些复杂了。
“那他人呢?”
“我生孩子那个冬日,他就去世了。染了病症去世的。自打我嫁入王家起,他就病恹恹了,一直没等熬到孩子出世,便咽了气。”
提起伤心事,王宁氏还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那……孩子的大伯怎么会在这里?”
“不但孩子的大伯在这里,他大伯母也在这里,一直在丝绸庄里忙活。”
倪土听到这里,一些小心思才渐渐撂下了。
“他两口半辈子一直无儿无女,度儿已经是他家族的最后血脉。老两口当得知我生了一个男孩后,便自卖身份,进了王家做奴仆。他们说一辈子要看着度儿好好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哪怕最终孩子不进他们的祠堂,他们也很开心。”
听到这里,倪土才觉得以前的胡思乱想才真是冤枉老王了。
“你开了一家店?”
“是!等到孩子大一些了,耶娘便给我了一家丝绸店铺让我经营。靠着我这么多年的经营,才逐渐有了起色,也才有了这么大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