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落,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
而此时树林里也热闹起来,南国的冬季还未到来,傍晚正是一众飞禽欢愉的时间。
曹沫却狼狈不堪,因为在漆黑的山林里不仅要边辨别方向,还要时时刻刻躲避那些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家伙的排泄物。
白色的身影在树林里急速穿行,左突右闪。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一片林中的开阔地。
曹沫将背上的包袱放在身前,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检查,好在他身手敏捷,包袱上并没沾上什么。
长舒了一口气,简单收拾了下就坐在地面。
曹沫就这样坐在草地上,月光从漆黑的夜空上洒下,洒在这位少年脸上,照进少年深邃的眸子里,照进他的心里,自古月色最易扰人心弦。
旧时月色曾几番照我。
少年心底没来由的就浮现这句话,想到自己这一路走来,从遥远的燕云之地,一路躲藏,到这江右大地。
这一路,对于一个离及冠年纪还有将近十个春秋的少年来说,很远很远。
没人知道他是怎样跨越大半个大姜王朝来到这里的,也没多少人会想知道。
但他就是到了。
从那天,一群身着飞鱼服的朝廷御猫闯入他家时,他就开始了流浪。
那位平时沉默寡言,在少年记忆中总是满脸和曦不骄不躁的父亲,在那一天突然就急急忙忙让他收拾东西往南边去。
南边,白鹿书院。
他不知道自己去白鹿书院干什么,不过在看到那些杀气腾腾的朝廷御猫往自己家来时,他已经没有时间询问了。
后来啊,后来少年就踏上了一路的奔波。
至于为什么去白鹿书院,他在这两千多里的逃亡路上的所见所闻给了他答案。
这个王朝,准确的说是这块土地,甚至是这个天下,出问题了。
看似从大一统以来,一片休养生息,安居乐业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