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风听到枢密使府邸之时,心中已然一动,待听到“从云”二字之时,脑中立时浮现‘象王’的名字龙从云,心头更是震惊,思索之间,但听赵掌柜道:“小的听管事传信留意辽廷出使高丽的使团,知道使臣是枢密使,听了张彪转述,恐这二人与先生此行或是有关,才斗胆过来打扰。”
楚南风压住心中的震惊,微微一笑,“应是与楚某此行有关,多谢掌柜前来告知。”
顿了一下,又道:“此二人修为了得,万不可再去刻意探听他们言语,以防他们起了疑心……”
赵掌柜见他神色凝重,心中一凛,拱手道:“小的遵从先生吩咐……那小的去看看外出查探的箭卫是否回来?”
楚南风点了点头,待赵掌柜二人告退离去之时,亦随其后,看了一下外面天色,关上房门,沉吟道:“若我推断无误,那受伤汉子应该就是龙从云……以手作刀,不负盛名?恐怕是指穆前辈。一拳未必能伤他根本?三魂七魂是为人之根本,而‘百劫拳’专伤三魂七魄……”
楚南风说到此处,脸色愈发凝重,“龙从云应是明窍山巅,这老僧是他师叔,能伤得了穆前辈……修为至少是金身小成之境,或许也是伤了洛兄之人,穆前辈中了一拳,若无大碍必定会尾随而来……”停言下来,目光投向马希兰。
马希兰从未见过穆道承,但知楚南风对他甚是敬重,见楚南风向自己望来,便知他心思,此下未见穆道承来客栈,自是担心他受了拳伤。
取过楚南风的大氅,帮他披上后,马希兰拿起自己的大氅披上,“绿依随夫君共进退。”
望着她温柔中带着坚定的眼眸,楚南风点了点头,近身替她系紧皮帽,也不言语,握着马希兰的玉手走岀房间。
屋外夜色微明,雪花依然纷飞,院井中已是白雪厚盖,院井四周皆房,遮住了狂风吹打,廊道上倒无大量雪花飘进,楚南风夫妇顺着廊道走入客栈堂厅。
此时堂厅上别无客人,唯有随着楚南风前来的两个箭卫在火盆边喝酒聊天,但见楚南风夫妇走进,举目望来,脸显惊讶之中起身见礼。
柜台内的赵掌柜见楚南风夫妇一身打扮,似要出去,大吃一惊,忙从柜内趋步岀来,低声道:“打探之人应是马上回来,先生这是?”
楚南风正欲回答,“呯”一声,店门打开,刺骨的寒风卷着雪花飘了进来,堂内气温徒降,火盆骤然一暗,一位身着劲装的汉子奔了进来,跺了跺脚,反身将门迅速关上。
这劲装汉子正是出去查看的店内箭卫,向楚南风夫妇拱手见礼后,对着赵掌柜道:“小的在对岸的渡口偏南五六丈处,发现江边山林有数棵大树横断,还有一大片江面冰层破开,此下雪大,又渐渐结了薄层……”
此下确认无虞曾有人在那地方打斗,楚南风闻言点了点头,“辛苦各位,此事楚某自会料理。”
望向赵掌柜,“那二人万万不可惊动,切记。”
楚南风的身手修为,此下尚无把握胜的了穆道承,何况是这言称一拳击伤穆道承的老僧,深恐赵掌柜等人大意,反丢性命,便又出言吩咐。
这已是楚南风第二次吩咐,赵掌柜自是不敢轻视,郑重道:“小的遵命,先生请勿担心。”
“那楚某就告辞了。”
赵掌柜知他心已有打算,自是劝阻不得,忙示意箭卫打开店门,对楚南风夫妇拱手道,“先生、夫人多多保重。”
寒风落雪中,楚南风轻握马希兰左手,跨岀店门,疾步而行,但见雪花飘至身周近尺,却是纷纷化作白雾散去,站在店内赵掌柜诸人望见,心中皆是暗暗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