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安脸显恨色接言道:“那蛊毒每隔一个时辰发作一次,每次有一柱香之长让人痛不欲生……”
计经海点了点头,“过了一柱香后,五毒王也平静下来,恩师向他言道,只要能解去‘负情蛊’,便放他一条生路……”
“那五毒王一听顿然面如死灰,闭口不言,计某心知不妙,便是将毒书生所言‘负情蛊’的毒性,一一问了他一遍,那五毒王点头确认……计某勃然大怒,便是拔剑砍他……”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赵永安脸有失望。
计经海点头一笑,“家师但知无药可解,岂会让他好活,见计某要杀他,却是阻拦,将五毒王扔入山洞,让他自尝恶果……”
“那……那些蛊奴如何了?”
计经海想是知道赵永安所问之意,顿了一下,苦笑道:“其中两位蛊奴在与家师交手之时已是被杀,另外一人也是奄奄一息,纵使想要救他也无力回天……唉。”
赵永安但想计经海师徒或是会让五毒王替他们解去蛊毒,一听三人却是如此下场,不禁叹息着摇了摇头。
计经海举起酒囊仰首喝了一口,望向赵永安,“你也知晓解蛊之法了,来日随计某杀上金乌寨,寻那阳蛊解救便是。”
赵永安一怔一喜,站起身子,便是对计经海躬身行礼:“赵永安谢过先生。”
计经海淡然一笑,旋而又是一叹,缓缓又道:“待那五毒王死去,家师便让计某守在金乌寨,自己离寨而去寻访医者高人……却终是无寻解救之术,悲恨之下,只得携着计某去了‘龙泉寺’外结庐而居……”
计经海言语一顿,望向洛逍遥,“想要知道石壁上最后两个是什么字吗?”
洛逍遥一愣,复而点了点头。
“刃断去离恨,心静悔……遗害。”
“心静悔遗害?遗害……”洛逍遥喃喃道。
他不曾想到石岩上的最后两个字是‘遗害’。一时间怔怔作想,突然明白了“怒剑”刻字的意思,心中一凛,失声道:“这如何使得?”
“计某随着恩师忍痛隐在溪边竹屋半年,每日……”望着手中的酒囊,仰首又喝了一口,道:“每日醉酒入睡,不知时光,一日,恩师从‘法泉寺’归来,突是说要去杀了那恶厮,计某自是不允,跪地苦苦哀求……询问恩师为何要如此作想?”
“恩师却未作答,只是老泪横流,良久之后,使剑在石岩上写下那八个字,一剑刺入岩中,将它折断,对计某道:‘为师四旬得女,视素儿犹胜自身性命,如何舍得让她因此陨命?但不灭五毒门,此蛊毒流传下去不知要遗害多少人,他日如何心安?”见计某长跪不起,恩师叹了一声,弃剑而去。”
“计某无有大仁大义之心,虽知恩师所想,却是无法作到。”望向洛逍遥,脸显愧色,“唉,谁知却……却是让你遭了此难,计某有愧……”
原来当初向啸天欲杀毒书生,却又杀之不得,心中悲恨难当,每日到‘法泉寺’听经,方能静下心来,想是听经后有所感悟,不想‘负情蛊’流传下去害人,才想去灭了五毒门,却也禁不住计经海苦求,悲恨之下断刃而去。
虽说当年“怒剑”若灭了五毒门,萧慕云今日或是不会中了蛊毒,但想以卓青莲之恶,纵使无有“负情蛊”,害人手段亦会另有毒辣。今日此难,自也怪计经海不得,但见他脸有愧色,洛逍遥心中长叹,“此事怪不得前辈,换成晚辈,想必亦是如此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