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此下应与楚居士言明这佛劫之事,或是他已知道也未可知……而用了不为人知的神通大法,使小居士身上护道之气隐而不显。”
明无一阵惊疑之下,细一作想,又觉文益推断大有可能,心想或如文益所言,楚南风早已知道洛逍遥是护道之人,而暗中授与了神通大法与他,才至新帝登基之后,洛逍遥身上护道之气隐藏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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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威驾崩之后,晋王郭荣受命登基。北汉皇帝刘旻趁郭荣刚立,军心未稳,却是联合辽兵挥师南下,取道攻打周廷潞州,意图一举奔取汴京开封。
这日傍晚,汴京城西大街,距开封府衙三里之距中书令冯道的府邸门前,一顶官轿停了下来,随行的冯府管家掀开轿帘,躬身言道:“光禄大人,太师府到了。”
江秋白闻言从轿中下来,望了一眼冯府金匾,点了点头,带着心头的狐疑,随着冯府管家入了府中。
郭荣登基之后,本想赐封江秋白为太子少保,但江秋白却以寸功未立为由,坚持不受,郭荣无奈之下,改授江秋白光禄大夫之职,只受命皇帝一人,便宜行事,虽是虚职,但也身份尊崇。
到了府上厅堂院井,便见一位年有七旬,身着紫色常服,面容清瘦的老者迎岀厅外,正是中书令冯道。
江秋白趋步上前见礼:“学生见过太师。”
“呵呵,江先生可是帝师,如此自谦,老朽如何敢当?”言语中,左手轻触江秋白手臂,右手作请,引着江秋白入厅就座,待仆人奉茶之后,屏退左右言道:“听闻夫人抱恙,不知此下如何?老夫未遣人前往府中问侯,还望江先生勿怪。”
“学生岂敢。内子只是受了寻常风寒,并无大碍,多谢太师关心。”
冯道抚着白须微微一笑,“今日将先生打扰请来,是有一事相谈……圣上要御驾亲征,先生可是知晓?”
光禄大夫一职,是可以不与朝会之便,江秋白若非这两日夫人受了风寒,他倒是会去朝会面圣,而郭荣御驾亲征之事,他今日申时,已从到府探望其夫人的程正口中得知,而程正刚离开不久,冯道便着人相请。
江秋白来冯府途中,也是心疑冯道邀请或是与郭荣亲征有关,果不其然,冯道略一寒喧后便直接询问,闻言之下,便是点了点头。
“那老夫今日在朝堂上劝谏圣上不可御驾亲征之事……江先生可是听闻了?”
江秋白自也从程正口中,了解到了朝会之中的详细,知晓冯道劝谏郭荣时措辞尖锐,引起郭荣忿恼于色,拂袖罢朝。但听冯道见问,一时不敢明答,便是拱手道:“学生愿闻其详……”
冯道笑了一笑,端起茶碗,啜了一口香茶,缓缓言道:“老夫直言圣上不及大唐太宗皇帝……先生以为如何?”
江秋白自未料他竟如此见问自己,心头却是一惊,知道面前这历四朝十帝的老人,所言处处藏机,自是不敢乱答,拱手言道:“学生见地浅薄,还望太师大人指教。”
冯道意味深长的望了江秋白一眼,目光转而投向院井,注视院中已是点燃的石灯,似有所思,片刻之后沉吟道:“先帝初潜,从邺都起兵入京……那时以下属之礼跪拜老夫,老夫受之坦然,然先帝立马知晓时机未到,待到澶州受兵士撕裂黄旗拥身,军心有向,方敢称帝立朝……”
后汉隐帝听信谣言,杀了郭威、柴荣家人,逼反郭威,以至后来郭威代汉立周,此事江秋白自也知晓,但其中的细节之处,却是不知,又想冯道当下提及此事,必有深意,便是凝神倾听。
“那时中原镇节多持观望,而唯一能与先帝抗衡,且名正言顺之人……就是当下伪汉皇帝刘旻,老夫但知先帝箭在弦上,若不顺从军心,那些贪图拥戴立功的藩镇节度使必然失望,届时若又变心,当会反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