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他还是摇了头。
李心安宛若雷震,呆立当场,他从没感受到这样的无能为力。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讨厌自己,厌恶自己。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孩子的死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就是他要杀那个孩子。
他不想杀,可是不杀呢?
长生教已经杀了五百个孩子,剿灭他们眼下是唯一的机会,箭在弦上,不发,以后还会有五百个孩子死在他们手上。
这无关官场阴暗,无关阴谋政治,仅仅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个江湖问题。
杀一活百,这一个人,你杀不杀?
或者换一个问法,杀一活百,那一百个人,你救不救?
李心安无力的道:“杀了吧,取蛊。”
邪里牙踢了踢身边“天众”的手下,示意他赶紧动手。
手下面色犯难,他虽然杀过不少人,但要他去杀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他做不到。
一直站在李心安身后没有出声的张权突然问道:“尤桑前辈,蛊师能直接用意念操纵本命蛊的生死吗?”
尤桑摇摇头,“不能,本命蛊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受蛊师的操控,它只有最原始的本能,找到一个鲜活的人或者动物,钻进他的心脉潜伏下来,这是本命蛊唯一的行动。之后他就会一直潜伏在宿主体内,一动不动。直到宿主死亡本命蛊自然而然离开找寻下一个宿主,或者主人死亡本命蛊带着宿主一同死去。”
“那这样的话,只要保证这个蛊师不会自杀,不让本命蛊杀死这个孩子不就可以了?”
“这当然可以,但是他如果绝食,咬舌或者什么的,我们照样无计可施。况且时间不多了,天亮之前我们就要知道长生教总坛的地址,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张权摇摇头,“尤桑前辈是蛊师,思考的是怎样从蛊的方面解决此事。堂主也是,只顾得上南疆蛊术了,却忘了我们血衣堂是靠得什么起家。”
“暗杀与……毒?”
张权微笑道:“大唐地大物博,自神农尝百草始的毒术到现在已有千年,在一个人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将他变为活死人活上几年都不是问题,又何况是逼问一个情报呢?”
“咱们蛇堂最擅长的可就是这个,堂主您怕不是急昏头了,连这个都忘了。”
“你说的对,是我急昏头了。”李心安只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急切的问道:
“张权,你又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