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猛地一拉缰绳,马儿发出痛苦的嘶鸣,脸上勒出两道深深地血痕。
尽管马夫动作粗暴了些,但马车还是缓缓减速,平稳的停在了巡街的士兵面前。
“什么人?”队长上下打量着这座马车和马夫,问道。
他也不是傻子,知道一般人不敢也不会触犯宵禁。能在这个时候还敢驾着马车在大街上飞驰的,一定有点来头。
何况看上去这座马车,价值还不菲。
马夫满头大汗,急促的道:“这位军爷,我家老爷是安东都护府都督府长史参军薛玚,在山林被毒蛇咬伤,送回长安救治。半路毒发,已经来不及撑到长安了。我们有太子殿下的手札,敕令我们可以连夜出城,去城外见我们老爷最后一面。”
“车上的是我们夫人和小少爷,您要是想看手札,我请夫人拿给您。还请军爷快点放行,我们拖不得啊。”
马夫说罢,敲了敲车厢,低声道:”夫人,太子殿下的手札。”
车厢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着一阵低低的啜泣声,马车帘被人撩起,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露出了脸。
她抹了抹红肿的双眼,把一个手札从怀里拿出来,递了过去。
队长当即陪笑道:“夫人不必如此,看望薛大人要紧,我派人跟您一起去,也省的沿途和城门浪费时间。”
妇人点点头,眼泪又止不住的流出。她捂着嘴,随即钻进了车厢。
队长叹了口气,挥手示意队伍中几人跟上,随着马车跑向城门。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一名士兵凑到队长耳边,疑惑的问道:
“队长,我们不需要验明身份吗?不看手札就放行的话,万一他们是假冒的,那岂不是出了大事。”
队长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骂道:“我还不知道?可哪儿有敢假传太子殿下手札的,肯定是真的啊!”
“再者,安东都护府,薛玚,姓薛,还能是哪一家的人?薛仁贵!薛讷!惹得起吗?耽误了时间,我十条命都不够人家杀的!”
队长后怕的拍了拍胸膛,庆幸自己做事还算周全,派人跟着一起去了。说不定人家一高兴,能给自己升个官儿呢……
马车没有向城门而去,而是拐进了一座坊市。
马夫驾着马车缓缓止住,最终在一个僻静角落停了下来。
马车门打开,四个士兵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