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有容强压姿容,褪去惊色。
“我来时,天刚入夜,公子已经着了相,现已戌正,若非我以醒神术唤醒公子,公子还不知要着相到几时。”
陈颜俊算了算,戌正是晚上八点左右,至少着相两个小时了……却只是流汗,按照仙武大唐的养气常理,确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甚至都没察觉到,夫人施展的醒神术。
“多谢夫人出手相救。”
陈颜俊礼貌作揖,身体却仍端坐于蒲席。
这个角度的夫人,巍峨,庄严,披挂着皎皎月光……美极了。
崔有容平复心绪,徐徐开口道:
“长时间深陷于魇气幻象,却又能岿然自若之人,只有两种。”
陈颜俊道:
“还请夫人指教。”
崔有容负手看向窗外。
“一种,是与邪魔共情、同行的至恶之人。”
“另一种,是泰山崩于前还想挽大厦于将倾之人。”
陈颜俊忽然来了兴致。
“在夫人看来,陈某是哪种人?”
崔有容道:
“三年前,渭水那一夜,如果我是寻常女子,或者当时喝醉了,公子已经死了……不惜自己性命之人,断然无法在气魇幻象中坚持到现在。”
“而今日古渡边,公子在异兽爪下使障眼法救下秋濯的同时,又保全了自身,惜人命,惜己命,才有可能做到泰山崩于前,挽大厦于将倾。”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陈颜俊觉得这种话他能听一整夜。
“夫人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