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丰年,那倒也还能揭的开锅,凑活着过过日子。
一旦碰上收成不好的饥荒时节,莫说路不拾遗这种高尚风气了,纵是“易子而食”都决计算不上多么罕见稀奇的事情。
此时正值八月中旬。
蒸人暑气尚未完全退散。
脑袋顶上的太阳犹有余威,半分小觑不得。
魏颉白天在沿途的店内休息,傍晚则趁着清凉骑马赶路。
这一日黄昏。
不知出了何等怪事,天边莫名其妙刮起了阵阵猛烈的西风。
风声呜咽,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砂土颗粒,叫人睁不开眼睛。
魏颉骑乘白马,逆风行于一片浑不知名字的林子。
不多时,前头出现了一间小型木屋,屋前竖了根长长的杆子。
杆上飘了面布织旗子,只是布旗被风吹得胡乱晃动,看不清上头写的究竟是什么。
隐约能看见一个“酒”字,既如此,那料来是家酒店了。
店门外停了两“只”棕皮老马,甚是枯瘦嶙峋,颓废而无精神,感觉饿上个半天就要一命呜呼的样子。
西风呼啸不止,似鬼哭,如神嚎。
两马骈立,几乎要被狂风吹倒。
魏颉将体格明显大出甚多的白马大白拴在门口后,迈步走入了木屋。
来到店内,只见里头满是空桌空椅,屋里头仅有三位客人就坐。
其中两人身穿黑色衙役正装服饰,戴系绳黑帽,腰间佩有长刀。
显然是两位可供朝廷差遣调派的普通底层官兵。
另一人的身形则是魁硕至极,发达块头肉眼可见,整个人犹如一头林中熊罴、山间狮虎,此人与旁边的两名寻常官兵相比,就好似门外的白马大白与那两“只”枯瘦老马相对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