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的右手略微弯曲,保持着握住发力的姿势,否则伤口会因为撕裂再次出血。
范进路上捡了两根地上的碎柴火,此时已经摆好了柴火,用两块青石给垒起来,放上家中还剩的一点枯草,准备再打上一陶壶的生水,敲击铁石取火,准备烧水,清理下伤口。
不过在打水的时候,范进用一个葫芦瓢将那只白色的田螺给单独弄了出来,毕竟这些水生植物里面细菌很多。
而范进解下来沾满血液的包扎布,也被范进放在了葫芦瓢的旁边,在范进取火烧水的时候,那雪白的田螺似乎是闻到了血腥味,居然从葫芦瓢中慢慢的蠕动着。
最后从葫芦瓢中爬了出来,吸附在那血色的包扎布上,而这一切,范进都不知道。
此时的范进强忍着痛苦,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取出火来,实在是家里这个铁石不是很好使,太久没用了,摩擦面不够大。
火焰蒸腾,陶壶里的水开始慢慢的翻滚,范进盖上陶盖,起身准备去房间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干净的布料,可以包扎伤口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木门被人推开,一股酒味顺着北风扑鼻而来,范进皱着眉头,扭头看去,想看看来人到底是谁。
“范进。”
“胡老爹。”
按理说,范进和胡屠夫的关系,胡屠夫应该称呼范进一声贤侄,而范进呢,应该称呼胡老爹为伯父,可是两人都没有这个意思。
高要乡的人呢,也都知道这一点,这些年胡屠夫不待见范进,大家都心里清楚,不过这是别人的家室,也不好说什么。
只有李豁牙的父亲李柱会偶然找胡老爹提起范进和胡小芸的婚事,让胡屠夫偶尔照顾照顾范进,说不定等哪天范进高中了,自己就是举人岳父呢。
对此胡屠夫一直都是嗤之以鼻,范进也知道胡屠夫看不起自己,所以中午的时候在胡屠夫的家里,范进和李豁牙在胡屠夫回来之后就主动告辞,也不想解释什么。
不过这快晚上了,这胡老爹来我家里作甚?
范进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还是很客气的请胡屠夫坐在凳子上,待对方坐下后问道:“天色已晚,老爹来我家中,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
胡屠夫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看就是吃的好的那种,一屁股坐了下来,将酒坛子放在桌子上,微醺醉意的胡屠夫看着范进面黄肌瘦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范进啊,范进!你说说你,连个自己都养不活,还一天到晚做梦想要考取功名。”
“你说你是不是痴人做梦?”
“你让我怎么敢把小芸嫁给你,这两年,十里八乡不知道多少人看上了我家小芸,都因为和你家的婚约,我才不得已拒绝了!”
“可是你这些年呢,什么也不做,在家中读死书,没有先生教导,你读一辈子也是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