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纪允礼只觉得自己曾经无数次在仿徨恐惧里徘徊的心落到了实处,如同找到落脚处的菟丝草,狠狠缠了上去。
纪允礼就那么抱着陆月窝在她的颈窝里,陆月就那么让他抱着半丝不动,直到……
“嫂嫂,我蒲公英捣碎了。”
纪欢欢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纪欢欢虽然小,却很懂礼,并没有冒然推门进来,而是轻喊出声。
此刻的纪允礼已然平复了情绪,或者说早一会儿就平复了,从被一点点摧毁生的信念中走过来的人,心理又岂是真的那般脆弱?他们是不允许自己脆弱的。
但他却是不舍得松开,他贪恋,贪恋她的温度,她的柔软,那是他的光,是他生的希望,是他余生的追逐。
没等陆月开口,纪允礼松开了陆月,微微后靠,重新靠去了墙壁之上。
陆月没去看纪允礼,而是转身看着屋门道:“劳烦欢欢帮嫂嫂送进来。”
说着话,陆月回首重新将布巾放进了水里浸湿。
这会儿纪欢欢推开了门,抱着装着碎蒲公英的石罐走了进来。
“大哥。”走到榻边,纪欢欢乖巧地唤了一声纪允礼。
“嗯。”纪允礼温和着眸色应了一声,这一刻的纪允礼只是一个温柔强大的哥哥。
陆月挤干了布巾侧身抓过纪允礼的手帮他擦拭,却是看向了纪欢欢,温柔道:“欢欢真棒,劳烦帮嫂嫂放在椅子上。”
被夸奖了,纪欢欢羞涩一笑,然后麻利将手里的石罐放在了一侧的椅子上,随即乖巧道:“嫂嫂忙,我先出去了。”说着便转身离开了,很是乖巧懂事,而离开的途中还一步三回头偷偷看陆月,可见是真的很喜欢陆月。
这一幕,纪允礼丝毫不落地看在眼里。
“欢欢很喜欢你。”眼瞧着纪欢欢出了门,纪允礼看向了陆月,此刻的这一眼里面已然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也很喜欢欢欢。”
说话间,陆月已经替纪允礼擦好了双手,然后直接将手里的布巾丢去了水里,伸手就去扯纪允礼的腰带,还是一如既往的勇猛。
纪允礼已经不如早两日那般窘迫,但还是不由得红了耳尖。
与前几次针灸不同,陆月不止是解开纪允礼的衣襟那般简单,而是直接给他脱了上衣,然后用布巾沾湿水挤干帮他擦身子。
随着陆月的动作,纪允礼的耳尖早已红得滴血,身子甚至都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