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见王红燕板了脸,纪明宇立刻妥协道:“娘你别恼,我收下就是,我这不是怕你们把钱都给了我,你们没有钱,今年田地里又没收成,你们要是饿着了怎么是好。”
一听这话,王红燕缓和了语气,自然,刚刚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想让儿子听话收下银钱。
“这个你别担心了,饿不着。你爷爷近来新定了规矩,每个月交了给你爷奶的养老钱,另外再把伙食费交了就行,剩下的一个月固定交一些到公中以备不时之需,而这钱呀,还可以做工抵,娘和你爹多做些活就能抵了,然后将钱攒下来给你读书。现在不用什么都分半交到公中了,娘和你爹还可以做些别的多挣钱,你就放心读书,别总想着这事。”
不得不说这个新规矩真的很适合藏私钱,只是……
“祖父怎么突然改了新规矩?”不是他瞧不上祖父,他这个祖父最爱墨守成规,延续那么久的事,怎么可能会突然改变。
一提到这件事,王红燕脸色立刻就拉了下去。
“还不是那纪允礼提出来的,你当谁能说动你爷爷?除了他还有谁?”
王红燕这一句很带个人情绪了,纪明宇却是没有被影响,而是继续问,“允礼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对他们这般不利的规矩?”
这新规矩一看就是将三家利益给分割了开来,就三房现在孤儿寡母的状况,这是对他们极其不利的,他不认为纪允礼会这么做。
纵使他纪允礼一身文人傲骨,但是在生命面前那又算什么?便是他不在乎他自己,他也不在乎他的母亲妹妹吗?
“谁知道那纪允礼抽得什么风。”王红燕不喜欢纪允礼,多提一个字都懒得提。
纪明宇大概也知道,当即换了一种说法,“娘,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
果然,一听这话,王红燕炸了,直接开始了噼里啪啦。
“什么叫娘做了什么?娘做什么了?还不是你爷爷偏心三房。也不知道那三房走了什么狗屎运在山上捡了只兔子,来镇上又被一个有钱的少爷瞧中了,一下子就卖了五两。这么多钱不该多交一些出来吗?哪里晓得那陆三丫贼激灵,都给纪允礼买了药,有钱不给我们分,用钱就是大家的,这我如何能认?我自然要掰扯掰扯的……”
王红燕噼里啪啦一顿说,说纪德贵如何护着三房,说三房从前占了名声现在又占了便宜,还说三房引来了纪玉梅祖孙,导致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兔子卖了五两,以至于家里遭了贼,她没落到好处还受罪。
王红燕这一顿说带了很充足的个人情绪,却是事无巨细将家里近来发生的事都给说了,让纪明宇连多问一嘴都省了。
“娘告诉你,这三房就是过分,给大房零嘴,不给你妹妹,尽欺负我们。还有今早,那陆三丫跟娘同车,一个晚辈连两文钱车钱都吝啬给娘付。”
说到最后连这两件小事也给补上了,总之是将三房的状告了一个干净,一副务必要让纪明宇记住三房不是个好东西的样子。
“所以纪允礼的身子好转了?”而听完全程的纪明宇在王红燕话落之后问了这么一句。
问这一句的时候,纪明宇面上看着很是平静,但是那垂落在袖中的手却是紧握成拳,甚是紧张。
“好什么好,整日里在屋子里躺着,靠他娘和他媳妇还有妹妹照顾着他,最近那个媳妇和妹妹真是想钱想疯了,还挖树皮卖钱,真是笑死我了,还说什么让纪允礼站起来,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比得过大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