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夜的路,他确实很累,只是比起这些,他确实想要去冷静一下。
浑身热的厉害。
可河流四面没有遮挡,张三李四没什么,是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兄弟,可那日苏就是不想被眼前的花祈安看见。
“花老大,你……你能不能……”
“你放心,我不会偷看你的。”楚九月看他一脸害羞的模样,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
楚九月背转过身,用手捂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泡在水中冷静的那日苏聊着。
楚九月:“你的家乡是草原吗?”
“嗯。”
“那你为什么会来永安城呢?”
“那是我的故乡,却不是我的家,那里的人都不喜欢我。”
楚九月能明显察觉到那日苏的语气,甚是悲凉。
楚九月刚想问什么,却被那日苏抢了先。
那日苏神情淡漠解释道:“我出生的族落名为夺日,巫医说我是天煞灾星,会克死全族的人,族人们信了,在我五岁的时候,阿布将我摆在祭台上,要将我活活烧死,额吉知道后,在作法前一日在族人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带我逃到了永安。”
楚九月听着他的语气。像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仿佛不是他。
她不知道那日苏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垂眸道:“你的额吉是个勇敢的人。”
草原上的女人地位低微,真应了那句为母则刚。
“可是我再也没有额吉了。”那日苏的音色一哽,忍得眼眶通红,苦笑道:“是阿布亲手杀了额吉,你说,是不是很可笑,自己千辛万苦娶回去的女人,娶回家的时候欢天喜地,恨不得人尽皆知,可当一切谴责的由头指向他,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便会随手扔掉,你让我做个好人,可我只看到了人性的恶。”
是啊,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坏人,他们只是看惯了恶,习惯了残忍。
可总会有一个人,宛如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打进来的一束光,让你觉得或许还会有另外一种活法。
楚九月猛地转身,看着他目光笃定,闪着湛湛星光:“说你是天煞孤星,那我不就是天煞孤星的老大,我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好啊,放心,以后老大罩着你,谁要是敢再乱说话,我就让他一辈子开不了口。”
那日苏漆黑的瞳眸里泛着点点笑意:“花老大,就你那小身板,还是老老实实在我身后躲着吧,我是一时疏忽才让你有机可乘,若是遇到武功卓越之人,你怕是连人家头发丝都摸不到,你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