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月见到那画的第一眼,便明白了司徒婉因何忘不掉。
美的不似凡间物,细看眉眼全是那烟火人间,悲悯苍生,举手投足皆是柔情似水,脉脉不得语。
这样的人儿,谁又能忘记?
司徒婉越哭声音越大,嗓音越哑,夹杂着她的话:“阿姐……阿婉来迟了……”
她似乎忘了身后的楚九月,全然钻进了画里,即使那双眼睛已苍老年迈,布满血丝,也蕴藏着无尽温情,满眼盛着画中女子。
楚九月见她哭的有些喘不上气,便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让她舒服些,目光先是落在画上,又看向四周。
想起在风雅堂见过的几幅书画,便知这画是出自李逸阳之手。
可画中人无论是眉眼,还是身穿的一袭锦绣白纱裙,细致到裙角的褶皱都一一细化,栩栩如生。
李逸阳对莫笙并非无情,可能在他心里仕途大过一切。
迟来的爱比草贱!
杀了莫家上百口人,如今又将莫笙的画像摆在这,是恶心谁?安慰自己吗?
将司徒婉扶到一侧的红木椅坐下,楚九月轻声安抚:“阿婉不哭,阿姐不怪你,你先坐下休息会儿。”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凉州城防图的残片,没有它,没有证据,又怎么李逸阳一举拿下?
还有刚才同李长书对话的上司究竟是谁?
十二年前,凉州一役,三千将士不过是一抷黄土,风一吹,便散了。
想到这,楚九月眉头紧皱,“他”想为那些死去的将士申冤,又或者说想让他们瞑目,无关任何人。
既然来了这世界,便要不虚此行,一盘死局,也不是毫无胜券。
少年走到一处书柜夹角,突然弯腰开口:“找到了!”
惊喜之余,那日苏朝楚九月快步走过来,将手中的暗黄色残片递给楚九月。
那残片,有五厘大小上面的字娟秀有力。
上面画着凉州城的结构一角,楚九月能识得,完全是因为那一角正是城楼,仅有凉州城楼上有一面带血的旗帜,上面的凉字,被岁月蒙尘,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