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离清楚的记得,无论主人受了多重的伤,都不曾用药,只用布条或者绷带缠上几圈,不出血了就作罢。
想来定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外伤,如此想着,又没听到墨袍男子的回复,陌离有些着急,走到帝辞身前,皱着眉头,一把撩起他的宽袖。
露出雪白的手臂。
帝辞不舍得踹他也不舍得一巴掌拍过去,只能站起身来往窗边走,“我没事。”
“你来的正好,明日一早我要启程去平阳,你和揽月在府中等我回来。”
“我也要去。”陌离忙凑了上去,语气坚定。
目光由下到上,仔细打量了清贵男子片刻,见没有血渍,才放下心来。
帝辞还未有心情换衣服,见少年来,他从始至终沾染血渍的袖袍都小心遮掩着,又表现的极为随意,让人无从发现。
他站在窗前,鬓角细碎的绒毛在暖光下根根分明,迎风向耳后轻揽,对待眼前的少年,他总是很有耐心:“平阳此次蛊虫泛滥,来势汹汹,你也看到了,揽月那小丫头,无论你去哪都会偷偷跟着,你就忍心让她做了蛊虫的盘中餐?”
“呸呸呸……”陌离往地上啐了一口,走到他身侧,趴在窗边,仰头看天上的星星:“我会让她乖乖待在家里。”
“主人,你休想丢下我。”
帝辞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语重心长道:“听话。”
陌离摇头,挣开他的手不让他摸,他声音带哽:“我已经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不再是你摸摸脑袋就能哄好的年纪!哥,就算你不带我去,我也有办法跟过去!”
少年澄亮的眸子,晕着水光,他倔强的再次趴了回去,这里是仰着头,避免哭鼻子。
小时候,陌离是个小哭包。
天气热了哭,天气冷了哭,没有收到礼物哭,就连不小心摔了一跤,也能坐在地上哭个半天。
可他长粉跟个瓷娃娃似的,人见人爱,一哭就让整个将军府的人没了法子,柳絮哄,下人哄,都没有帝辞一句话管用。
帝辞当时说:你要是再哭,我就后悔捡你回家了。
一句话让五岁的陌离再也没有哭过。
他常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哭,不让帝辞看见。
此刻,他忍的眼眶通红,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盈在眼眶里泛着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