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一说,晋陶公主越发心疼了:“在大梁吃了不少苦头吧?”
“没有。”崇宁扬起笑意:“真的没有。”
晋陶公主不信,拉着她的手,瞧着她伤痕累累的手腕,心疼不已。
平安无事的过了几日,崇宁的伤势好多了,只是她终日躲在凤仪殿不出门,对外都说她心气郁结,总把自己闷在屋里不说话,人人都只当她受了极大的委屈困顿着自己,同情她的人不少。
倒是邀月殿过得很不太平,未到端午,天气并不炎热,陈谦的伤势却化脓了,连日高烧,太医们束手无策,听来请脉的苏太医说起,陈谦那一双腿烂了一半,恶臭难忍。
“这天气还不热,有那么多太医照料着,怎么会这样?”晋陶公主满脸疑惑。
崇宁不语,淳贵妃是位好母亲,正是因为她对孩子太好,清明雨季,夜里微凉,她怕陈谦受凉,必定不会把太医的嘱咐放在心里,陈谦躺在床榻上不能挪动,连日高烧,只怕淳贵妃能想到的法子就是捂汗,殊不知伤口闷热潮湿,他不生脓溃烂谁生脓?
珠帘突然轻轻一响,崇宁抬眼一看,见是飞燕,赶忙问她:“不是让你多休息几天吗?”
“公主心疼奴婢们,奴婢们却不敢偷懒,只是皮外伤罢了,碍不着公主的眼就好。”她跪下磕头,规规矩矩,不敢有半点错漏。
晋陶公主示意她起来:“你们几个这次也着实受苦了。”
“公主无辜,奴婢们即便是豁出性命也不会让那些妄图沾染公主的脏水泼上来的。”
这话说得晋陶公主心里一阵宽慰,扭头说道:“这丫头越发懂规矩了。”
崇宁笑了笑,没有说太多话。
入了夜,晋陶公主回屋休息去了,崇宁仍旧枯坐着,她面前的书已经翻了很多遍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飞燕头疼。
剪了烛心,飞燕拢着手过来:“都这么晚了,公主早些休息吧。”
“淳贵妃,似乎并没有先前那么得宠了。”崇宁托着下巴,嘴角挂着浅笑。
“人老珠黄,华服之下的珠圆玉润,后宫又从不缺美人,失宠也理所应当。”飞燕声音很低,也怕被人听到。
崇宁笑了一声:“别说,我瞧她还真是发福了,以前巴掌大的小脸,如今跟大饼似的,估计是我去了大梁后,她觉得心腹大患没了才敢这么放肆的长肉。”
飞燕险些笑出来,连连点着头。
“过了清明就该是端午了。”她看着窗外:“我记得陈谨每年天热,都喜欢去金明池戏水。”
飞燕颔首,自然晓得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