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弟子有愧于您。”凌非烟像模像样地跪倒在了寒冰玉床边上,并将头抵在了床沿,闭目说道:“您交给弟子的任务,弟子并没能完成,甚至还要拱手让出大师兄这一位置。”
当着长老们的面来说这个,明显是想要博取同情。
褚即白也跪着。
与凌非烟不同的是,褚即白的双手朝上,交叠放在床沿,嘴里喃喃不停,似乎是在念咒语。
灵石随之消解。
褚玲珑抬手掩唇,侧头对身侧的宋翎说:“是我爹,看着的确是将死的样子。”
快死的人,脸上是会有死相的。
眉心发黑,眼瞳涣散。
褚英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扭头看向自己那被涂文抱在怀里的大女儿,嘴角微微勾起,颤巍巍地喊了声:
“玲珑。”
过来,玲珑。
看着玲珑,这里该这么写,写完这一笔后,再勾出笔锋。
玲珑,爹的一切都是你的。
若爹哪一次渡劫失败,落得个身死神陨,那么你要记住,切记不能让妹妹执掌宗门。
世人皆言,常山道多疯子。
可疯子也是需要首领的。
常山道需要一个坚持且勇往直前的人来做宗主,你妹妹冷静权谋有余,却唯独缺了你的这份执拗。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唤醒了褚玲珑过往的记忆,那么话萦绕在褚玲珑的耳边,久久不得散去。
爹也有看错的一天。
她没有那么多的执拗,妹妹也没有那么多的冷静。
褚玲珑别过头,将脑袋埋在涂文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可惜了,我到底还是毁了爹想看到的那个常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