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呢喃着,顾朝云右手却已悄然抬起,神色平静的捻指对着空气一拨一弹。
“叮叮”两声,再看去,两枚四五寸长短的柳叶飞刀已无力坠下,斜斜插向一旁的石缝。
他目光一斜,睨向街畔,忽见那灰瓦青砖的雨檐上,一个瘦矮但却灵动的身影如飞燕般闪出,两脚当空一掠一划,对方那迎风鼓荡的衣裳里又见两枚夺命飞刀以一种难以理解的变化飞出。
“你便是飞刀门门主柳云飞?追了你三个多月,总算现身了。”
顾朝云望着雨中如蝴蝶上下翻飞的两抹刀芒,不紧不慢的朝着那已落地的瘦矮汉子说道。
不待对方回答,他右臂一抖,布袖霎时迎风展开,再挥手一转,两抹阴狠似毒蛇般的刀光已被卷入大袖之中,没了踪影。
“就是你连破我飞刀门十九处坛口,杀了我两百来位弟兄?”
矮瘦汉子年过半百,瘦脸窄肩,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灰发鹰目,满脸恨怒。
顾朝云闻言稍作思忖,可随即又眯眼一笑,“我不记得了。”
“哼,走狗,受死!”
闻听这笑言,柳云飞再难克制,他飞身一纵,于周遭屋顶檐角腾挪辗转,一柄柄飞刀先后自四面八方袭来,轨迹各异,力道各异,当真玄妙的紧。
顾朝云手中雨伞轻转,一圈雨珠当即打着旋的飞出,同时右手抬起,指缝间翻出一柄薄刀,刀身随劲而转,化作一团摄人夺目的耀眼寒光。
刀光过处,那些飞刀只似折了翅,断了翼一般,纷纷坠落。
顾朝云轻声道:“好一副自诩正道的口气,这数年来,你飞刀门所杀的公门捕快怕是比我杀的只多不少吧,加上刺杀的各处州府大小官员,还有纵容门中弟子劫财杀人,对了,用你们的话说,这叫劫富济贫。”
仿佛被戳到痛处,柳云飞脸色一沉,眼神一冷,“一群贪官污吏,杀了又能如何,至于劫财杀人,那些人为富不仁,鱼肉百姓,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虚伪!”顾朝云笑的更开心了,“你们这些人啊,为什么总爱找一些由头和借口,错的说成对的,黑的说成白的,到底是一群江湖草莽,还妄想神州易主。”
他收了伞,放下伞,也收了刀,慢悠悠的说道:“我就不像你,没那么多说道,不过是胜负生死,成王败寇罢了。话说,让你拖延了这么久,你那些家卷估摸着已经逃的远了,现在应该肯放手一搏了吧?”
顾朝云说完陡然单足一跺,随着脚下碎石崩散,雨沫激飞,他人已平地窜起,如恶虎爬山。只见一扑一纵,人已跨出四五米之外,两手犹如金石,扣入木墙石缝之中,手足并用,攀爬如飞,眨眼已扑向柳云飞。
而他脸上的文弱之气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骇人的张狂杀意,癫狂笑容。
柳云飞眼中的戾气亦是难以克制,两手翻出两柄飞刀,见顾朝云气机大变,脸色微变的同时,他已身形后仰,贴地倒滑而退,也就在急退的同时,他手中飞刀一闪不见。
顾朝云乍觉咽喉一寒,一柄飞刀瞬息而至,来的突然,未及闪避,又一柄飞刀直透眉心而至,似是下一秒就要将他洞穿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