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任宰相的这几年来,萧嵩在才学方面有些欠缺的弱项,被无限放大了。相比于他在战场上取得的赫赫功勋,萧嵩在宰相的位置上可以说是碌碌无为,为人诟病。
萧嵩自己心里也清楚,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晚节不保。好在大唐实行的是“集体宰相制”,李隆基一朝则更加盛行一位大宰相主政,另有几位小宰相从旁辅佐。于是萧嵩就想到提拔一些能干的心腹,一同担任宰相,前来辅佐自己。
萧嵩提拔了韩休,也就是韩滉的父亲。
但是事与愿为,韩休虽然风度儒雅、谦谦知礼看起来很是听话,但是涉及到朝政、讨论起公事来,韩休非常的公私分明,极其的坚持原则。萧嵩是首席宰相,又是韩休的伯乐。但韩休一点都不给萧嵩面子,常常因为意见相佐与萧嵩据理力争,甚至当着皇帝的也会和萧嵩大吵起来。
于是,同为宰相的萧嵩与韩休,原本是一对关系融洽的好朋友或者说是好师生。却因为政见相佐屡次相争,闹到现在,都有一些水火不融了。
这不是什么秘密,朝野上下都很清楚。
但是萧家与韩家的子侄,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彼此交友,相处融洽。这也是京城官场的一大“奇景”。人们都说这两户人家是“君子和而不同”的典范,并未因为公事上的分歧,而影响到私人的友情。这是对萧、韩两户人家,很大的赞美。
驸马萧衡,是宰相萧嵩的次子。
萧嵩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才学早已远胜自己。可惜他做了驸马,而大唐的驸马很少能够官居显位、手握实权。否则,萧嵩认为有朝一日,他儿子萧衡肯定能够做到宰相,甚至会比自己做得更好。
父子二人见面叙礼之后,萧嵩就把他儿子叫到了书房,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见过萧珪了?”
“见过了。”萧衡说道,“孩儿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萧嵩自幼喜爱骑射后又投身军旅,让他煅炼出了一副很好的体魄。现在他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身板仍旧结实、精神尤其健旺,并不十分显老。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声如洪钟。
萧嵩道:“听你口气,他似乎并未当场答应?”
薛衡沉吟了片刻,说道:“孩儿觉得,萧珪是一个极有主见,或者说是比较固执的年轻人。想要说服他,不可操之过急。因此,我只让他好生考虑,并未逼他当场表态。”
萧嵩老眼微眯,抚着灰白而浓密的长须沉吟了片刻,说道:“那你认为,他会答应吗?”
“孩儿只有,五成把握。”萧衡答道。
萧嵩眉头一拧,“如果老夫,非要十成呢?”
“那恐怕……”萧衡有点犹豫,说道:“只有帅灵韵点头了。”
“就是那个,王元宝的外甥女?”萧嵩说道。
薛衡点了点头,说道:“他二人两情相悦,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一个商女和一个公主,能比吗?”萧嵩有了一些不悦,发出的声音又沉又闷如同打鼓,“那个萧珪,是不是有一些好歹不分、冥顽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