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灵韵请来的那位医郎在给萧珪瞧过腿伤之后,留下几副外敷的膏药,又开了几副活血散淤、养筋壮骨的内服汤济,然后嘱咐他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过于劳累,尽量少骑马、勤散步,避免剧烈发力。
帅灵韵可不知道萧珪的腿伤,是因为与秃驴的激烈博斗而导致复发,只当是萧珪最近过于奔波与忙碌给累着了。她很心疼,恨不能把萧珪抱起来,不再让他双脚沾地。
医郎走后,帅灵韵把洛阳商号的事情,委托给了清尘去打理,特意留在家里陪伴萧珪。至于萧珪再有什么要求,除了饮酒与洞房之外,她一概有求必应。
于是萧珪,今天可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帅灵韵给他准备了许多果品美食,拿到了池塘边来,一边耐心而安静的陪他钓鱼,一边温柔体贴的往他嘴里喂食。
萧珪钓起了鱼儿来,帅灵韵立刻去捉不让萧珪动手。因为医郎叮嘱了,萧珪最好是不要碰触凉水。
萧珪叫她画一副自己钓鱼的画作来欣赏,帅灵韵立刻取来画架颜料,就在水边现场绘画。
二人的午饭都是如同野餐一般在池塘旁边解决的,因为萧珪钓鱼钓上了瘾,不想回到餐厅去吃饭。
到了午时之末,萧珪已经从冬季的枯草洞中拉起了十多斤肥美的大鲫鱼,总算是过足了瘾,二人这才离开水边到了客厅,稍作休息。
这时,去往北市办事的清尘,派了一个人给帅灵韵送来一些近期的帐薄,请她过目审核。
来人是一个青年男子,个子不高不矮,模样周正白净。萧珪看他身上颇有几分书卷之气,眼神柔和而坚定,举止斯文而带正气,不像是一般的跑腿小厮。
这青年大约是不认得萧珪,进了客厅之后只是拜见了帅灵韵,自称“珠玉行薄记蓝庆元”,给帅东家送来了商会旗下南北二市两家珠玉行的本月帐薄,有请帅东家过目。
帅灵韵接了帐薄回他一句“辛苦了”,便请他去了偏厅饮茶休息。等自己看过了帐薄,再来与他说话。
待他走后,萧珪说道:“姓蓝的,好像不太多见。”
“长安蓝田县那边,就有许多。”帅灵韵一边翻着帐薄,一边与他聊道,“听说蓝庆元的祖上,在西周时曾经担任某个内廷官职。因其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所以称为滥人——泛滥的滥。”
说到这里帅灵韵笑了笑,继续道:“后来这个泛滥的滥,被改为了蓝田县的蓝,正式的官名叫做蓝人。后来蓝家的先祖就以‘蓝人’为氏,再后来又改成了蓝庆元的这个蓝姓。”
萧珪点了点头,“帅东家真是博学。与君一席话,胜读五十八年书。”
“你少来!”帅灵韵乐得咯咯直笑,然后又道,“这个蓝庆元的父亲,当年就是我阿舅手下的一名帐房薄记,做了有十五六年,因病过世。他儿子蓝庆元就顶了父亲的缺,继续为商会做事。”
萧珪知道帅灵韵不会无缘无故的,跟自己说这么多无关紧要的废话。很有可能,她也觉得这个蓝庆元有些与众不同。
于是萧珪继续问道:“蓝庆元今年应该是二十五岁吧?”
帅灵韵有点好奇,“你怎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