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越来越感觉,如今的大唐,真是一个毫不缺乏英雄的时代。就如同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时代,从不缺少富豪一样。
二人进了长安城,看到城中还残留着上元节的一些气息。许多官府和里坊的小吏,仍在收拾街边树木上残留的彩色纸绸,和燃尽了灯油的花灯。熟悉的人们相互见了面,仍会叉手一礼,口称“上元安康”。
郝廷玉说道:“萧先生,我们居然错过了京城的上元花灯。”
萧珪说道:“你觉得很遗憾吗?”
“多少有一点。”郝廷玉笑了一笑,说道:“每年的上节元,京城都会变得非常的漂亮,每个人都很高兴也很快乐。这种时候哪怕你有再多的烦恼,也会暂时将它忘却,并且变得和他们一样的高兴和快乐。”
萧珪说道:“快乐是能传染的。这或许,就是节日存在的一个重大理由。”
郝廷玉顿时笑了,“先生说话总是这样的透彻,一针见血。”
萧珪笑了一笑,说道:“离开金吾卫,你觉得遗憾吗?”
郝廷玉微微皱眉沉默了片刻,说道:“多少有一点。”
萧珪说道:“但我却听说,当初你怎么也不肯从军,是你父亲,把你捆了去的。”
“是的。”郝廷玉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虽说从军的这几年里,我无数次的想要逃出军营,去过另外一种生活。我甚至一度,非常的憎恨那个把我管得死死的军营。但真正离开以后,我却又忍不住有些不舍和怀念……萧先生,人为何这么奇怪呢?”
萧珪问道:“如果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能够重返军营,你会愿意吗?”
郝廷玉又沉默了片刻,仿佛是在认真的思考。
然后,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萧珪呵呵的笑,“你说得没错。人,就是这么奇怪!”
郝廷玉眨了眨眼睛,说道:“萧先生突然跟我说这些,不知是何用意?”
“你觉得呢?”萧珪反问道。
郝廷玉说道:“薛楚玉老将军曾是威震天下的大唐第一猛将。但是现在,他却赋闲在家,无所事事。我想,他的心中一定比我更加的怀念与渴望,重新回到那个他挣扎了大半生的军营里去。”
“挣扎?”萧珪笑了一笑,“郝廷玉,想不到你还有些文采。这个词,似乎用得颇为精妙啊!”
郝廷玉说道:“萧先生,不是我有文采。而是大唐军营里的生活,真的只能用‘挣扎’二字来形容。”
“这么说,还是重阳阁好?”萧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