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通指了一下裴蒙,“无事,莫要插嘴!”
裴蒙笑而点头,“好,我不插嘴,萧先生请继续。”
萧珪淡然一笑,既不矫情也不扭妮,拿出了在乡塾之中教书的姿态,侃侃而谈的说道——
“故事,要从前朝女皇当政之时,说起。
女皇在未曾登基为帝之前,曾与一位权臣两相争斗。结果当然是女皇得胜,那位权臣身败名裂。权臣的家人与亲族也受到殃及,有的被下狱论罪,有的被举家流放。
其中有一位年仅十岁的少年,是那位权臣的侄子。在举族失势、即将被流放到岭南的情况之下,这一位性情刚烈、有胆有识的少年竟然写了一封上表递交朝廷,并且当着皇帝与满朝文武的面,为自己的伯父申冤。他还叫女皇不要擅权,尽早归政于他的儿子,免得遗臭万年。
女皇大怒,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痛打了一顿廷杖,当场就要了他半条命。随后,这一位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少年还被流放三千里,发配到了岭南。
当时人人都觉得,这位少年肯定会死在流亡的路上。结果,他不仅坚强的活了下来,还在流放岭南的期间娶妻生子。后来他的妻子不幸亡故,他带着自己的儿子偷偷的离开岭南,回到了家乡。不料被人发现,他又被痛打了一番廷杖,再一次被流放到了西域,也就是北庭都护府治下的边疆。
当时人们以为,这一次他怎么也该死定了。结果,他又坚强的活了下来。”
听到这里,邓通说了一句,“此人真是命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裴蒙笑道:“这一次可不是我插的嘴。”
萧珪说道:“邓都尉说得没错,确实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邓通抬了一下手,“萧先生,请继续。”
萧珪说道:“那人经历了百般挫折,非但没有消沉,反而越挫越勇。他到了北庭之后开始经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积累起了惊人的财富,在当地享有很大名气。北庭一带有许多的胡人部族,其中有一支叫吉嘎斯,是当地最强大的胡人部族,人口数量多达上万帐。吉嘎斯部落的首领看上了他,将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给他,并赠送给他许多的金银与牛羊。
此从,他就真的发迹了。
他一边继续经商,积累越来越多的财富;一边豢养门客,收集中原王朝的消息。最多的时候他的门客多达数千人,遍布西域到洛阳的数千里地界。女皇一朝发生的任何事情,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京城的许多权贵都被他收买,愿意为他提供许多的机密要闻。可以说,他当时已经做到了名符其实的,手眼通天。”
说到这里萧珪停顿了一下,抬手指着裴蒙,说道:“这就是裴兄说的,那一张网!”
裴蒙“咝咝”的吸了一口长气,眨巴着眼睛,沉默不语。
邓通说道:“这个故事,果然有趣。萧先生,请继续。”
萧珪点了点头,说道:“众所周知,武周一朝曾经大肆任用酷吏,镇压女皇的反对者。当时发生了一件,臭名昭著的六道使事件。想必二位,都曾听说过。”
裴蒙说道:“我们更愿意听,萧先生的讲叙。因为你不仅能把故事讲得清楚明白,还非常的有趣,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