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仍是站在原地。
萧珪转过头来,凝视着他。
哥舒道元低喝了一声,“还不出去?”
哥舒翰十分郁闷的咬了咬牙,叉了一下手,走出房间掩上了门。
房间里面只剩下了两个人。眼见这般阵势,平生见多了风浪的哥舒道元心中已经有所明悟。但他仍是问道:“不知萧元帅,究竟有何赐教?”
萧珪指了一下摆在一旁的军用马札,“哥舒将军,请坐。”
哥舒道元不禁皱了皱眉,这种时候你还有心促膝长谈?……也罢,看你究竟有何话讲!
两人面对面的坐了下来,萧珪说道:“在入城悼唁于阗王之前,我想请教哥舒将军一些问题。”
“萧元帅请讲。”
萧珪说道:“哥舒将军既是大唐的于阗经略使,也是于阗国的驸马,想必将军和于阗国的王室成员及贵族大臣人等,都很熟悉?”
哥舒道元答得一板一眼,“内子是于阗国的公主。我与萧元帅说的那些人多半都是亲戚,彼此经常走动,因此还算熟悉。”
萧珪说道:“那么请问将军,在于阗国众多的王室成员与朝堂重臣当中,谁最反感二王子尉迟珪执政掌权?谁最有可能,将他拉下马来?”
哥舒道元先是一愣,然后苦笑了一声,“萧元帅这话可就问得,有一些诛心了。于公来说,这是于阗国的内政,我们不便干涉。于私来讲,他们都是我妻族的亲戚。他们之间的矛盾也属家务之事,我一个外婿,怎该背后议论?”
萧珪没打算和他多绕弯子,便直接亮出了底牌,正色说道:“这是大唐的碛西采访黜置使,在向大唐的于阗经略使问话。有请哥舒将军,如实回答。”
哥舒道元的神情微微一变,连忙叉手而拜,小声问道:“真有如此严重?”
萧珪点了一下头,“有。”
哥舒道元面露惊疑之色,扭过头去眨着眼睛,小声的喃喃自语,“他不会……真的……那做样吧?”
萧珪突然沉声喝问,“谁?怎样?”
哥舒道元几乎被吓了一弹。他转过脸来看向萧珪,发现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和犀利。
这气势!……
哥舒道元终于体会到了,州县官吏面对御史钦臣时,最该有的那一种紧张压迫之感。他情不自禁的干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也只是猜测,算不得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