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不禁左右看了看,好在也没有人关注他这个小喽啰。
苏辙为什么能够进制置二府条例司,就是因为他回来就跟赵顼上了一道奏折,议论当下政事,点出国家面临的问题,不用想也知道,他也是在督促朝廷兴利除弊。
苏轼就没有这么做,他认为问题大家都知道,关键是怎么解决,他也是在观望新法。
只听得那范纯仁激动地说道:“你才是在混淆视听,祖制和祖宗之法是有着莫大的关系。”
“国家的一切都与祖宗之法有着莫大的关系。”
说着,张斐向旁边许止倩道:“制度文桉。”
许止倩赶忙找出一份文桉递给张斐,张斐接过来,翻开来,看了看,然后抬起头来,道:“当年太宗设审官院、考课院、审刑院,这是不是改变了太祖制定下的制度,是。但这是不是违反祖宗之法,不。恰恰相反,这是遵循祖宗之法。
至于其中原因相信就不用我赘述了吧。
由此可见,祖宗之法乃是国家的根本大法,制度的设计是要遵循祖宗之法,别说制置二府条例司只是一个临时官衙,即便改变现有制度,也不一定违反祖宗之法。
基于此,我恳请二位主审官,不应将祖制纳入此次诉讼的范围内。当然,如果范司谏希望休堂,回家查阅文桉,弄清楚祖宗之法和祖制的关系,我是没有意见的。”
说完,他就坐了下去。
这一番长枪短炮下来,就连坐在一旁的许止倩,都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心道,他果然是为大场面而生。
场面越大,战斗力越勐。
富弼、韩琦虽然曾也坐在下面观看过张斐打官司,但当他们作为主审官面对张斐时,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小小耳笔,竟然给他们带来了一丝丝压力。
事到如今,他们终于体会到吕公着不容易啊!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吕公着看到张斐就烦躁。
而坐在旁边观审的吕公着,心里也平衡许多,也该让你们尝尝其中的滋味。
确实。
张斐以太宗为例,确实是有着充分说服力。
太宗设审官院、审刑院,其实就是在分化中书门下的权力,虽然制度上是发生了变化,但绝对是遵循了事为之防,曲为之制的执政理念。
祖制与祖宗之法的关系,就只是一个遵从关系,但是任何政策跟祖宗之法都是遵从关系,是否违反祖宗之法,跟是否改变祖制,是没有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