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应该的。”牧天说这把大盆端到一排晾衣绳旁边。
“太感谢了,你今天不上班了?”婉婶说着,弯腰扯着盆里的衣物。
“给自己放个假。您这洗的什么东西呀?”
“窗帘呀。”
“您不嫌累啊,这不年不节的您洗窗帘干什么?”牧天好奇地问道。
“你说这个,我正要跟你商量呢。”
“什么事您吩咐就行,还商量什么?”牧天客气道,一边扯起窗帘的另外一边。
“还是你懂事。就是那个大谷秀实,他母亲从大阪来了。”婉婶一边捋着搭上绳子的窗帘,一边说着。
牧天隔着窗帘,看不清婉婶的神色,但听声音,好像并不那么高兴。
“大谷秀实的娘来了?”牧天跟着表示了一下惊讶。
“可不嘛。船后天就到。”婉婶的话语里含着不可思议的调调。
“那您找我商量什么事情?”牧天不解地问。
“慧慧说了,她要来家里看看,还猴急地大后天就要来。这不,我才把窗帘洗洗,总不能让人家看着咱们腌臜吧。”
“哦。”
“我要跟你商量的是,大后天你跟胡先生在外面多呆些时候,晚回来一会儿。等客人走了……”
“我明白,婉婶,这没问题,我跟胡提出去白相白相,再看个电影,吃完宵夜再回来,客人也该走了吧。”牧天极其懂事地表现了一回。
“那可太好了。我就说你懂事呢。嗨,我实际上老不乐意了,你说这慧慧也是,一直瞒着我,说什么姓谷,谁知道是个日本人。这以后不天天让人家指脊梁骨啊。”婉婶说着,使劲地在窗帘上拍打了几下,又弯腰拎其另外一块。
牧天又伸手帮忙,“也没啥,这年头,指脊梁骨算啥,能活下去,活得好才是正道。您说呢?”牧天安慰地说。
“唉,骗我,就会骗我。女大不中留啊,老话说得真好。女大不中留。”婉婶的话,更像是给自己说的。
牧天也不知道如何再安慰了,一时无语。
楼下的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