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好处就在于周详,完备,而且可保存。
但这时代的人,除非升堂问案,一般不搞“记录在案”这一套。
对于组织谈话,隔离审查也并有太多经验。
别看这些不起眼,但都是后世某组织,日以继日,总结出来的集心理学大成的工作流程。
几个纪监干部或是笑眯眯,或是严肃地看着你,你不自觉就心虚三分。
而且,如果他只是凭借印象回去询问表兄,就容易遗漏要点,但记录了文字,一条条比对,再结合着他观其神色下的印象评语,就比较准确了。
“白纸黑字,哪怕来日用来陟罚臧否,也是堂堂皇皇,无可指摘。”
贾珩收起心头思绪,看着时间还有一些,最后唤过一个名为沈炎的副指挥,此人掌着中城的巡街之事。
这位副指挥,年岁三十左右,身量颇高,长着一张瘦长脸,着七品武将官服,举步迈入厢房,只见一张漆木条案后,那方才传旨的锦衣少年,端坐一张漆黑条案后,身后几个京营军卒列于左右。
“卑职见过贾大人。”沈炎心头一凛,抱拳说道。
方才他已听同僚提及过,这位大人不是善茬儿,问的一些问题,高深莫测,让人不知如何应对。
只是……他也另有盘算。
“沈副指挥请坐。”贾珩指了指条案后的靠背椅。
“大人面前,卑职不敢坐。”
“沈指挥不要紧张,裘良渎职无能,被圣上降旨革职,尔等为下属,只能听令行事,只要不触及国法律条,本官对过往一概不究,现在坐下只是随意聊聊。“贾珩说着,笑了笑,宽慰说道。
沈炎闻言,却不敢把随意聊聊的话当真,应了一声。
“沈副指挥,坐。”贾珩又是招呼道。
沈炎也不好再次推辞,坐在凳子上,这样隔着一张条案相对而坐,神色略有些不自在。
贾珩吩咐一旁的蔡权递上一杯香茗,说道:“沈指挥是哪一年入的五城兵马司?”
“回贾大人,卑职是十七岁入的司里,当时,家父托了司里的一个长辈,送了当时的指挥使三百两银子,这才进入司里充了公差。”
贾珩闻言,面色一顿,深深看了一眼沈炎,笑了笑,说道:“沈指挥倒是实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