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长史周顺匆匆进入阁楼厅中,在羊毛地毯上立定,拱手一礼,道:“王爷,琪官儿找到了。”
“什么?”忠顺王爷闻听此言,如弹簧一般,从罗汉床上霍然正身,一时触碰屁股伤势,皱了皱眉,旋即勃然大怒,冷声道:“他人呢?”
周顺瞧了一眼忠顺王脸色,低声道:“王爷,琪官儿好像受了一些伤。”
“受伤?怎么回事儿?”忠顺王爷压下心头的怒火,皱眉问道。
周顺解释道:“琪官儿说,是去城外为王爷追查一件事儿,方才迟归。”
忠顺王爷面色变幻,冷笑道:“他好好的王府不呆,非要到城外作甚!快快引他进来。”
这般久时间过去,忠顺王的一些龙阳兴致也渐渐熄了,反倒是想起琪官儿在唱曲上和应对上的讨喜来,否则也不会如此念念不忘,命人大肆检捕。
不大一会儿,蒋玉菡在两个婢女引领下,步入厅中。
蒋玉菡着粗布衣裳,身形略显狼狈,头发凌乱,脸上也见着淤泥、炭灰,拱手道:“小的见过王爷。”
“本王自诩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离了王府?”忠顺王一见来人,脸色阴沉,喝问道。
蒋玉菡面色发苦,叫屈道:“王爷容禀,小的连屋内衣物、细软都未收拾,何曾要离了王府?只是前日帮着王爷留意一桩事,忽地有了收获,去城外寻访,这才晚归。”
这位旦角出身的伶人,神情浑然天成,目光也不见躲闪。
忠顺王怒火熄了三分,只是面上冷意不减分毫,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蒋玉菡压低了声音,解释道:“王爷,小的与荣府的宝二爷有些交情,平日听闻王爷和周长史与贾家不睦,心头暗暗留意,故而常与贾家中人来往,此事王爷也是知道的,因前日与琏二爷一同喝酒,倒是发现了贾家的一些端倪。”
蒋玉菡此言倒是实情,与贾琏也来往过几次,只是其属意宝玉,一时倒也并无男男之情。
忠顺王皱眉问道:“什么端倪?”
蒋玉菡道:“王爷道这琏二爷缘何最近出手阔绰?原是在京城附近的县镇开了几家店面,经营着皮货、山参生意。”
忠顺王凝眉道:“皮货、山参生意有什么稀奇的。”
蒋玉菡低声道:“听宝二爷说,这位琏二爷倒是常常往平安州去走生意。”
忠顺王闻言,目光闪了闪,面色迷惑。
不怪忠顺王不知,忠顺王执掌内务府,各种皇庄、庄田不知凡凡,还真看不大上这等走私贩私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