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面色如铁,冷声道:“鲁庆山渎职,已夺职查办,本官另外怀疑其在洛阳,或有贪赃枉法、勾结地方之事,尔等几人同衙共事,应知内情,可有检举其恶者,如是让本都督查出来,家法伺候。”
说着,将手中的茶盅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发出“哒”的一声。锦衣府的家法,可不仅仅是对付本人,就连家眷也要有所牵连。范群杰脸色微变,额头就有豆大的汗珠颗颗渗出。
贾珩冷哼一声,起得身来,走到田喜成和周宗亨面前,沉声道:“田,周两位镇抚,两位司掌刑名,难道就没有话说?”
田喜成和周宗亨对视一眼,田喜成道:“都督,卑职知道,这鲁庆山在洛阳构陷罪名,敲诈商贾大户,索要赎金。”
“就这些?”
“还有,鲁庆山因强抢一家民女,将人家一家三口都陷害至死。”田喜成低声道。
咸宁公主在一旁听着,乌珠流盼的明眸中现出一丝厌恶,这等事实在可恶。
贾珩面色淡漠,转而看向周宗亨,问道:“周镇抚呢?可有话说?”
周宗亨面色一整,拱手道:“都督,鲁庆山还与卫王府眉来眼去,多次隐匿奏报关于卫王府不法之事,范副千户视若无睹不说,还为其百般遮掩。”
此言一出,范群杰脸色苍白,暗道不妙,怒道:“周宗亨,你含血喷人!”
贾珩目带厉色地看向范群杰,冷喝道:“范副千户,你好大的胆子!”
他方才只是有罪推定,但没想到还真诈出来洛阳千户所的事来。
监视藩王的锦衣,竟和藩王眉来眼去,怪不得洛阳千户所不怎么听招呼。
范群杰“噗通”跪将下来,面色惨白,急声道:“都督,卑职也是迫不得已啊,那鲁庆山想来蛮横,赵副千户都被他挤走,卑职不得不写其虚以委蛇,但卑职保证,从来没有与卫郑二藩勾连,还请都督明察啊。”
贾珩皱了皱眉,疑惑道:“赵副千户?”
这时,周宗亨拱手道:“都督,是赵万荣赵副千户,赵副千户和鲁庆山不对付,为鲁庆山抓了错漏奏报神京南镇抚司,两年前就被夺去职位,如今赋闲在家,近况凄凉。”
贾珩皱了皱眉,冷笑道:“本官说怎么少了一个副千户。”
于是,周宗亨与田喜成两人,将鲁庆山与范群杰的丑事全部抖落出来,包括收受卫、郑二藩的贿赂,不仅是钱财,还有性贿赂,而副千户范群杰也被拖下了水,对鲁庆山的事迹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这
样一个掌印千户,一个管理金书的副千户,沉淘一气,欺瞒朝廷。
这就是锦衣府这座衙门的特点,集权于一人,在全部人事都可以换一茬儿的高压态势下,根本不存在互相隐匿,只看互相检举、揭发,墙倒众人推。
“抓起来,严加拷问。”贾珩摆了摆手,目光冷冷地看向已是面色苍白、体若筛糠的范群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