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杏儿没有被问住,只是木着脸答道,“我嫉妒你!”
“嫉妒?”闻萱浅笑了一下,不急不缓道,“那你嫉妒我什么?”
“我嫉妒你是主子小姐生来高贵,而我只是奴才命!”杏儿说话时带着怨气,好像真就是如此。
但闻萱心知肚明,她这股怨气是因林莲儿而起。
“既然如此,你为何唯独只恨我,而不去恨别的主子小姐?”她淡淡道,“按你的说法,你和你家姑娘朝夕相伴,她难道不该是你最好的仇恨对象?而我一个和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却把恨意放到我身上,不觉得牵强吗?”
杏儿被她问得怔住,顿了顿才道,“我家姑娘对我很好,所以我不恨她,我恨你是因为你长得漂亮,行事还太张狂,我这才注意到你的。”
闻萱又是一笑,“这就更可笑了,我是武安侯府的人,而你远在林府,我就是真的行事张狂,你也看不到啊。”
“我是在京中贵女都参加的宴会上看到你行事张狂的!”
“是吗?”
闻萱似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不紧不慢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即便算上今夜的千灯宴,我和你家姑娘共同参加过的宴会,也就只有两场。
我和你家姑娘私下没有交情,从未在宴会上单独交谈过,不存在我趁着别人不注意单独对你们耍横的情况,所以我要是真做了能让你记恨上的事,一定有别人也注意到了。
那你就说说,具体是哪一场宴会上的什么时候,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行事张狂了?”
杏儿咬着嘴唇半晌,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又听闻萱道,“看吧,你答不出来了,因为你在隐瞒真实的原因。”
说到最后,闻萱清甜柔婉的声音陡然变得冷厉如剑,“你可知对郡主说谎,这该当何罪?”
由屏风隔着坐在西侧的裴璋剑眉微扬,在心里为闻萱的一连串有理有据的逼问叫了声好。
“闻姐姐说的是,一个奴才胆敢对本郡主说话,砍你的头都算轻的。”玲珑郡主也很是欣赏闻萱的口才,还相当自然地改了称呼,管她叫起了姐姐。
闻萱听到她这一声姐姐,有些受宠若惊,而跪在地上的杏儿听到要被砍头,已是吓得六神无主。
恰好裴璋冰冷无情的声音在这时响起,“一个大胆刁奴而已,妹妹何须和她废话,白白浪费了你的口舌,直接让人把她拖下去处置了就是。”
说罢,又传来他吩咐身边侍卫的话语,“你们去堵上她的嘴,将她待下去,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他自幼随父上战场,在北疆的冰天雪地和西羌人的刀剑无眼中磨砺出了一身戾气,又有着在尸山血海中从容走过的魄力,此刻不过寥寥几句话,就让杏儿产生了真切的幻觉,就好像刽子手的刀已经架在她脖子上了。
而裴璋说这话,也正是要震慑杏儿,使她吐露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