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熊踪笑得很勉强,他说:“省城来了一位大老板,一百万,不打绊子,背起就走。”
嗡地,急火冲上了头,郑行中的心里乱糟糟地。这怎么可能,世上就没有那么傻的商人。珠宝是大宗交易,看货,找人品评,论价等等,等等,交易少说也得半个月。见货拉着就走,那可是一百万啊。郑行中现在真地希望,熊踪是在吊他的胃口,企图高扬货价。他说:
“不是吧,昨天说好的今天交易,货怎么就没了呢?”
熊踪摊开双手,笑得很不自然,他说:
“你看货没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你可以走啦,ok?”
看来了熊踪不是吊胃口,玉石毛料真的没了。郑行中不相信,昨天晚上,熊踪还派人在铺面闹事,欲强买强卖。今天,玉石毛料怎么就会没了。这不可能,这个熊踪,一准是看有人要货,压了下来。准备漫天要价。郑行中无可奈何,只好走了,静待事态发展。
回到铺面,郑行中强迫自己安静下来。这件玉石毛料,别说一百万,就是十万,五万,怕也脱不了手。货是卖不出去的,熊踪一定是准备要漫天要价,是用着二丁的时候了。让永给二丁打电话,请他过来。
晚上,永把二丁请到市郊外的一个小排档里。这里远离尉市,隐秘清净,没等饭菜上齐,郑行中就迫不及待地问二丁:
“二丁,熊踪说那件货卖了?”
“卖什么卖,今天早上,天还不亮,就有人过来,把货拉走了。听说来人还狠狠地打了熊总一耳光。熊总的心情也不好。”二丁说。
“怎么有人敢打熊总?”郑行中问二丁。
“熊总不是真正的老板。真正的老板是谁,我不清楚,听说他谁都敢打,生气了杀了熊总都行。”二丁说。
郑行中感到,这件事并不简单。熊踪不是货主,那么货主是谁?来提货的隐名人。按理货可销售,最少是已经有了出货的可能,价格不够满意,这完全可以商量,应该是喜讯,怎么会打人。可以断定,这块玉石毛料不是熊踪的,也不是隐名人的。这件玉石毛料有争议,它在卖与不卖之间,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他问:
“他们来取货,来了几个人?”
“是两、三个吧!我也没有看见,啊,对了,听说有菌子。”二丁思量着回答。
“菌子是谁?”郑行中问。
“菌子比我们年龄大,叫什么名字,很少有人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井家堡子的。”二丁回忆说。
井家堡子是大村,村民甚多。井家堡子在鸡鸭河水库的东岸,水库东岸,陡崖峭壁,井家堡子居崖顶之上,风光峻俏。鸡鸭河水库西岸,是井陶村,两村隔水库相望,鸡犬相闻,往来艰难。来往一趟,无论走南走北,绕一圈都得大半天。不知道为什么,井陶镇却比二村出名。井陶街亦由此而来。二丁是井陶村人,当然对菌子了解甚少。郑行中问二丁:
“菌子跟的是谁?”
社会上混的混混,讲究势大唬人。他们那不叫工作,只讲跟着势头走。问他们做事的地方,只需问出名头响的那一位,就可以顺藤摸瓜。
“他一直跟着贾正。就是以前咱们尉市公安局长的大公子,我也没见过他。”二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