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那一夜,想起了那与今夜如此相仿的露台上,那个与热闹舞会格格不入的孤单身影,与此时此刻低头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如此的相似,下意识的,她就心软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轻轻上前,奎列塔踮起了脚尖用手轻抚着那凌乱的灰发,一边举起酒杯似乎想要再饮一口,可举到了嘴边时才发觉酒杯已经见了底,
无奈摇摇头将酒杯放下,望着面前乱发垂落将眼睛遮住的男人————或许更像是男孩的男人,奎列塔低声柔语的宽慰道:“尤里安是个好孩子,只不过长大了,犯了些所有成年人都会犯的小错误,有了大家都会有的迷茫,是不是?”
轻柔的语调缓缓流入耳间,让尤里安的不由得颤抖,一股无言的委屈感掺杂着愧疚之情缓缓淌出,
自那两次的大闹后,他的心情便一直有些压抑。
一面是他宣誓效忠的国家,一面却是对阿卡丽的承诺,
当两者发生碰撞的时候,他能做的就只有默默忍受。
尽管他已不止一次试图在心底说服自己,还通过与芮尔的交手将那份压抑宣泄,可做过的事件就像一条毒蛇,将留着毒液的烙印留在他的心房,
而这一切,他却又无法向其他人诉说————他的身边也没有那个可以去倾诉的人。只能放任情绪不断积压,将自己变得越来越沉默。
而如今,在奎列塔的面前,他却感受到了一股恍若母亲般的温暖,
被抚摸头顶的那一刻,他好想不顾一切的埋入对方怀中肆意痛哭宣泄,可理智却让他保持了最后的克制。
静静的闭上双眼,感受着手指穿过发丝的轻柔,感受着指尖划过头皮带来的酥麻,那宛若过电一般的触感,让尤里安有些恍惚。
“女士,我能不能…”
“不能,”
下一秒,美梦破碎,温柔的手也随即离开了他的额角。
似乎是预知到了尤里安将要说什么一般,尤里安刚刚一开口,奎列塔的声音便将他剩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口中,
迈开步伐走到圆桌旁伸手抓过酒瓶,奎列塔扬手一口便饮尽了瓶中剩下的酒液,或许因为急促,她的两颊处多了几多晕色的花儿,可回身望向尤里安时,那双眼睛却始终明亮异常,充满凌厉的威势:
“还记得几年前我说过的话么?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这条路只有他自己能走,也只能他自己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帮忙!”
摇了摇见底的酒瓶,奎列塔有些神色复杂的将它丢开到一旁,看着叮叮当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最后停住的瓶子,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了许多:“或许,如果你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的时候,你可以学着像我这样喝些酒,也许醉了,就能将一切都忘在脑后。”
身子微摇,奎列塔伸手去抓桌上还未开封的新酒,只是此刻红晕上脸的她明显是有些醉了,刚刚弯下身子,就一个站立不稳倒向了地面,
好在尤里安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奎列塔刚有动作他便立刻上前搀住了对方的肩膀,将醉酒的女士放到了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