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太大,加上一些旧年的装潢,犄角旮旯难打扫的地方很多,她一个人,不知要弄到什么时候。
“就你自己,你还想要谁?”
保姆语气鄙夷着,将抹布扔给她就走,她反手又扔到水桶里,“我又不是来打杂的,凭什么做这些?”
“这话你自己去跟太太说。”
甩了这么一句话,保姆便丢下楚莺走了出去。
站在这里,阴冷的风从窗户缝中袭来,面前的门关上了,没有留其他的路给楚莺选择,梁曼因与安柔的话在耳边响起。
宋敛为她承受了家里的压力,她理当付出些什么。
只是打扫这里,肉体上的辛苦而已,咬咬牙便可以承受过去了。
这么想着,她弯腰,捞出打湿的毛巾拧干,里面的水太凉,像是井水,浸泡着皮肤,刺骨的寒。
擦拭着桌案、桌腿,一些顽固的斑点要更用力。
忙完天色暗了,进来时是早上,滴水未进,提着桶要出去时,门却怎么都打不开,手机早没电关了机,楚莺拍门呼喊着,幽暗的庭院中,没有一盏灯、一个人。
风拂过枯树,沙沙作响,枝桠的倒影压在墙壁上,像是怪物的触角。
楚莺不蠢,知道这是故意的,省了点力气不再呼救,靠着墙壁坐下休息,这里入了夜太过阴森可怖,牌位上的人好像没有离开,魂魄留在上空,正盘旋着,看着她。
若是胆子小一些的人在这里待上一晚上,怕是要被吓傻。
可楚莺在农村待过,走过无数次夜路,这种小把戏吓不到她,唯有寒冷无法避免,裹紧了衣物,都还是冷得发颤。
里面是什么状况安柔大致猜得到。
她尝了口汤,轻轻放下汤匙,对上梁曼因略显焦躁的眼,“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可是答应了不插手的。”
“我没打算插手。”梁曼因隐藏了楚莺之前的那些事,这就是对他们的仁至义尽了,可她狠心不起来,适当地劝慰两句,是有必要的,“我只是劝你,不要太狠,等宋敛回来,还是要跟你算账的。”
“我是他舅妈,他敢为了一个女人怪我?”
过去的宋敛太乖,对家里长辈唯命是从,安柔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但梁曼因知道,他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楚莺的事情上。
“他长大了,不再是会乖乖听话的那个小孩子,不然他会费这么多心思娶楚莺吗?”梁曼因轻拍安柔的手背,“手下留情,就算是他叫了你那么多年舅妈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