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脂粉香气迎风飘来,钱日生抬头一看,只见镶边招牌黑底金子:流觞。
这是扶风经常来的地方,一个伙计笑吟吟地迎了上来:“扶风公子,有日子没来了,今天店里来了新人,要嗓子有嗓子,要身段有身段,您给品品?”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让。
他有心再试探一下江阿明,便学着扶风的口气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江阿明极为爽利地答应:“小的正好在对面地茶楼歇歇脚。”并没有贴身监视的意思。
钱日生偷偷摸了摸腰间的银两便迈了进去,他第一次来这种风月场所,傻子进城似的四处流连,只见当中一个天井幔着一层层雾一般地云纱,一众宾客都坐在台前都静静地听着台上咿咿呀呀地弹唱。
可伙计依旧领着钱日生前行,将其带入二楼正中的凭栏包间,屋里氤氲着清淡的熏香,水果清茶紧接着就送到桌上。
钱日生这才知道扶风的待遇如此优越,他坐下身子,只听歌声柔缓、琴声悠然如行云流水悠然而起,曲到中途只见六七名舞女身绕彩带竟从楼上纵身一跃。钱日生张嘴欲呼,可发现舞女们正盘旋而落,身姿旖旎花瓣纷飞,真如仙女下凡一般。
钱日生哪里体验过这般光景,只看的目眩神驰,手上的葡萄不觉落在案上。
娇柔的曲调柔情似水:“多亏那春宵帐下迷人眼,定下这烟花巧计玉楼倾,一霎时蛟龙挣断了金枷锁,他敢就摇头摆尾入烟霞。”
只听身旁轻轻的拍掌:“好个‘春宵帐’,好个‘玉楼倾’,”钱日生蓦然回首,身后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人踱步过来,手抚长髯笑吟吟的坐在身边。
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之人,只能挤出一丝笑微微点了点头。
那人看着台中轻歌曼舞,斜身说道:“公子回国在即,可谓蛟龙入海,这个曲子来的真是好兆头,”钱日生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的看着舞台。
那人继续说道:“请公子留意,眼下不宜招摇羽翼。但萧先生言出必践,定会斡旋昌王,要紧之时将助力公子大展宏图,也望公子莫忘约定。”
台下的人影变得有些模糊,钱日生瞳仁黯了下去,他终于明白扶风是如何和萧先生联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