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吴驹指了指书:“为什么要看难经?”
《难经》是一本医书,是扁鹊的著作,绝不是这帮学生的教材。
“对医术有些好奇。”女孩乖乖的答道。
“就只是好奇?”
女孩咬了咬嘴唇,说道:“也因为我爹娘。”
“他们怎么了?”
“得了瘟疫,死了。”女孩说。
“年前那场瘟疫?”
“正是。”
吴驹一下子沉默了。
那场大疫中死的人数以万计,他不知道女孩的父母得的是伤寒还是类伤寒,亦或者两者都有。
因为信息传播速度的落后,百姓的愚昧或者其他等等很多原因,哪怕后来有了药物,死人也是在所难免的,这也并非吴驹能左右的。
就比如吴驹知道魏国有一户人家,感染了伤寒,却以为自己得的只是普通的感冒,睡一觉就没事了,以为自己熬过去就好了,也不排除他不想隔离,怕耽误工作之类的事,这个人将自己关在家里,结果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腐烂了。
“因为他们都死了,所以你就成了孤儿?”
“不是。”
女孩摇了摇头:“官府把我送到我大伯家,我大伯家很穷,吃不起饭,他把我卖给了一个有山羊胡的人,那个人又把我带到一个叫烟云阁的地方,那里的人说我太小了,让我端茶倒水,做杂活,有很多人和我做一样的活,但是那个烟云阁的人也不好,经常动辄打骂我们,还不给我们饭吃,再后来你们就来了。”
烟云阁。
咸阳城里一家青楼,被卖到那里的人下场不必多数,最终必然是要出卖身体的。
“人呢?”吴驹转头问章邯和司马欣。
“扭送官府了,那个人就是个人贩子,烟云阁还算合规,不收这样的孩子,接收的人是收了好处,专门为那个人贩子销赃。李斯说,按秦国律法通通处以极刑,包括她大伯。”章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