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陛下保重御体啊!”李崇矩下意识地劝慰道。
“卿虽赋闲在家,不问世事,但对于朝中的风波,应当还是有所耳闻吧!”刘皇帝突然说道。
这话一出,李崇矩心头顿时一紧,更加谨慎了,低声道:“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王寅武暴病而亡的事,如何?”刘皇帝当即道。
闻言,李崇矩脸色彻底变了,相较于刘皇帝的平澹,李崇矩脑海中念头起伏纠缠,恭声禀道:“臣确有耳闻,王寅武也是一干才,壮年早逝,可惜了!”
看李崇矩这小心应付的模样,刘皇帝笑了,冷笑:“朕直接告诉你吧!王寅武不是什么暴亡,就是朕赐死的!”
李崇矩勃然色变:“竟是如此?”
事实上,李崇矩如何察觉不出其中之异,只是,当刘皇帝赤裸裸地讲明,他心中的忧虑加深了。
李崇矩的反应瞒不过刘皇帝的眼睛,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道:“你就不好奇,朕为何要赐死王寅武?”
李崇矩连忙摇头:“臣不问世事多年,也实在不感兴趣!”
“但是,朕要让你知道!”刘皇帝不顾李崇矩有些惊悚的表情,慢悠悠道:“王寅武此人,有些能力,但草莽气息太重,不知敬畏,不知分寸,勾结外臣,密谋政争,以公器谋私利,渎职懈怠,甚至屡屡欺瞒朕。
他与卢多逊同出河西,朕过去也知道他们私交很好,却没想到,两个人秘密勾连之深,竟至丧心病狂的地步,把武德司,当成罗织证据、攻讦大臣的工具。
武德司是怎样的机构,放眼朝野,恐怕没有比你更清楚的了,连卢多逊朕都处置了,你说,朕能留王寅武性命吗?”
刘皇帝这番话讲完,谈话的氛围彻底变了,空气几乎凝固,周遭安静极了,轻微的寒风吹动在耳畔,李崇矩的心则有些凉到底了。
愣了一会儿,李崇矩方才忐忑应道:“臣惶恐!陛下为何以此事告臣?”
刘皇帝伸手拍了拍李崇矩肩膀,言语又恢复了几分轻松,道:“王寅武去了,武德司总要人打理。然而,由何人主持,朕苦思冥想,实无合适人选,思来想去,就想到守则你了!”
一听这话,李崇矩当即摇头拒绝,甚至有些激动道:“陛下,臣已老迈不堪,行将就木,如何能再担负起如此重责?”
刘皇帝也摇着头,微笑道:“朕看你身体尚且康健,且独居府中,太过孤单了。与其如此,莫若出府,再为朝廷尽尽力气,发挥余热,以解寂寞!”
“陛下!”
刘皇帝直接打断李崇矩,严肃了些:“当然,更为重要的是,眼下,只有你李守则管理武德司,能让朕相信!”
“陛下信任,臣感激万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