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瓷崩裂,差役的额头顿时见了血。
他再不敢有任何隐瞒,伏下头道:“属下们本是要随同前去的,可师爷不允!兴许是师爷见那小公子生得细皮嫩肉……”
衙门上下,几乎无人不知柳师爷的这个癖好。
平日里若求他办事,送个小童子过去,一准儿能办成。
“这个混账!”齐知县气得咬牙。
柳师爷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关心,可他急就急在柳师爷肚子里装着的那些把柄!
平日里还无可厚非,偏偏又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张家人既冒险掳走了师爷,必然是对张峦的死因或是赈灾之事有了什么察觉。
朝廷派来的钦差可就快到了,万万不能出差池!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人去追!”齐知县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差役连声应下,站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齐知县忽然喊住了他,却是问道:“张主薄的尸首他们可敛走了?”
“不曾,原本只说去买了棺木再回来。”
齐知县眼睛一瞪,更加惊异了。
书香门第最是看重入土为安,落叶归根的,怎么张家人这般不讲究?宁可将张峦的尸身丢弃不管,也要将他的师爷掳走?
这家人是不是有病!
……
柳师爷醒来时,已是次日。
醒来的那一刻,他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有着短暂的茫然。
他想动弹,却发觉手脚皆被绑得死死地,嘴里也塞着布巾。
还有,他为什么觉得头上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