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姑娘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可每每接触,只觉得出乎意料。
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觉得邓家公子眼瞎得过分。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好的姑娘,又岂是邓家能够配得上的?
若嫁了过去,才是白瞎了呢。
范九莫名庆幸了一把。
为了姑娘,也为了自己。
“彼时若不是姑娘不计前嫌,将奴才带回张家,奴才此时还不知在哪个破庙里呆着呢。”他诚心讲道:“姑娘大恩,奴才铭记于心。”
张眉寿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也帮了我不少。”
别的不说,便是方才那女子——换作其他小厮,未必能有他这般警醒且知晓轻重。
那些收了些微末好处,便往自家主子身边送女人,还自认极善解人意的小厮,可遍地都是。
“姑娘说这话,折煞奴才了。在奴才眼里心里,老爷是主子,太太与姑娘还有公子,也都是主子。”
张眉寿没说话,只笑了笑。
这当真是个聪明且清醒的,极难得。
说起来,是她捡了个大便宜。
范九适时地说道:“姑娘且在此处玩,奴才先去外头守着,免得有什么人冲撞了进来。姑娘有事吩咐,便使人去喊奴才。”
张眉寿点头:“去罢。”
她弯下腰,捡起了一朵半开未开的梅花。
……
宋氏带着孩子回到京城时,已是腊月廿三。
张眉寿晌午刚抵达家中,不过半个时辰,小小的愉院里,便挤满了人。
张秋池、张眉娴和张眉箐早过来了,王守仁与苍鹿也很快赶到,徐婉兮倒慢了些,因是染了风寒,正在家中静养,消息不比王守仁两个来得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