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那个曾经自认毫无凭据的不敬臆想,此时仿佛忽然有了一点儿“凭据”。
虽然眼下仍然只是一个猜测,可却让他真切地犯起愁来。
蓁蓁是他眼中最好的小娘子,殿下虽也是最好的小郎君,却哪里能以小郎君三个字来概括?
他固然是殿下最为忠诚的舔狗,可那是爱重与尊崇,论起情谊来,对他而言,无疑是蓁蓁更重要许多。
他不舍得,也不放心蓁蓁嫁到那样的地方去。
王守仁想得入神,不由就拿嫁闺女般忧心的目光看向张眉寿。
张眉寿此时的注意力皆在明太医与苍鹿身上,遂也不曾察觉到。
明太医细致地替苍鹿诊看了一番。
待诊罢,神色却有几分异样与凝重。
“明大夫,如何?”张眉寿问道。
端看明太医神色,似乎并不乐观。
明太医却看向了祝又樘,眼神中含着犹豫与征询之意。
张眉寿意会,便示意阿荔将不相干的下人皆带了出去,并将书房的门从外面合上。
明太医心中诧异。
张姑娘无论是胆识还是头脑及心智,皆与寻常姑娘家不同,此一点他是亲眼见识过的,可方才他不过是看了殿下一眼,张家姑娘便有此举动,又可见洞察力极为敏锐。
但真正令他感到诧异的,却是另有原因——张姑娘不仅洞察力出众,且在此之外,竟还透着一种……越过殿下,想要当家做主的感觉!
可若说刻意为之,却也半点不像,那也就只能解释为下意识的举动了……而正因如此,才更加叫人心情复杂啊。
偏偏殿下还半点不见异色,似乎根本不曾觉得哪里不对。
这究竟是尊严的沦丧,还是久而久之之下的麻木?
此时,太子殿下看向了他,眼中含着疑惑的催促,仿佛在说——怎么还不开口?
明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