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会。妾身好歹也是读过书,自幼跟在嫡母身边见过些世面的,如何会这般不懂分寸?”
她不慌不忙地笑着解释道:“是前些年常听太太夸赞……且前几日,还听以往在太太身边儿伺候的吴姑姑说起呢,吴姑姑一口一个可怜见的,说是那张姑娘如今在外头四下做绣活儿,也确是个懂事可怜的孩子。”
邓常恩闻言冷笑起来。
他怎么忘了,真正不知分寸的从来都是具氏。
她自己的儿子,难道就不曾察觉到他频频同女子有往来?
说到底,还是她看管不严之过!
想到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的具氏,便是如今也要三五不时地闹上一场的嘴脸,邓常恩心烦至极。
而如今就连他看重的长子,也变得如此糊涂且忤逆。
他有些疲惫地坐回了椅内。
薛姨娘未再多言,只站到他身后替他按肩。
……
清早,松鹤堂中,张老太太刚打完一套太极。
数年的陪练之下,蒋妈妈也已是个中老手,此时边给老太太递茶,边似模似样地道:“您今日的心不静,出拳都乱了些。”
老太太叹了口气。
“你这不是废话么……”
如今她这心若还能静得下来,那得是死人才能办得到。
她至今都想不通自己平生未造什么孽,为何偏偏生下了张彦这个不肖子,不幸生下不肖子且罢了,又为何将柳氏娶进门,继而将大房搅和成了不肖窝。
柳氏死了,勉强算是干净了,可她的女儿却是个更可怕的孽障。
虽说案情未明,可老太太这几日问下来听下来,认真辨别之下,已是能够肯定张眉妍同此事脱不得干系。
再有张眉妍同邓家那小子的风言风语,她听得也是头疼不已。
好歹是她张家出去的姑娘,怎就这般不知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