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妍浑身的血液仿佛顷刻间凝固,她身体僵硬,几乎无法转头去看。
“张氏,你可认得此人?”
“……认得。”张眉妍颤颤地答道:“这是民女的二舅舅。”
“近日你可曾见过此人?”程然又问。
“昨日舅舅曾上门探望过民女父亲,民女见过。”
那时官差也在,这样的问题,没有撒谎的余地。
“本官命人查过,你一家三人,与柳家几乎早早断了往来,为何忽然又有了来往?”
“自是因为……今时不同往日。”张眉妍尽量冷静地答着。
邓誉缓缓看向她,只觉得身边之人陌生至极。
什么叫做今时不同往日?
指得是,她即将要嫁他为妻之事吗?
这等满是市井利益之气的话,且她仿佛十分深谙此理的感觉,为何以往他从未在纯粹如她的身上看到过?
程然继而看向柳荀。
“昨日你离开张家庄子之后,为何会留宿清河镇?”
柳荀磕磕绊绊地答道:“回大人,小人只是赶路赶得累了,且见天色已晚,便中途歇一歇脚而已……”
程然冷笑了一声。
“中途?你家住洪明县,而洪明县在东,你便是歇脚,却也不该经过在南的清河县才是。”
“是……是小人贪嘴,想起了清河县上的一家羊肉汤饼店,这才绕了些路。”柳荀反应还算机敏,可再机敏,也抵不过心虚。
实则,他今早醒来一睁眼,就已经后悔了!
都说人在做决定之前,最好先睡上一觉,清一清脑子,他如今总算是信了!
他今早本打算逃跑,去外地躲一阵子,避过这阵风头,若到时一切进展顺利,再回来找侄女拿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