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象奴便是清儿混于其中,假扮的。
包元乾几个时辰前出于思量,还是决定将清儿混于象奴中,让她领着象奴安稳着贡象的情绪。
如今听清儿所言,倒是情理之中,包元乾笑道:「无妨,你无需紧张。也不是让你当殿奏对,象奴只是居于殿外远处照拂贡象,不定连皇帝老儿的面都看不清。当然...他自然也看不清你,你好好地照拂好贡象,须臾便可打卡下班。」
「打卡下班?」
「哦,就是大功一件的意思。」
清儿闻言噗嗤一笑,「包大哥,你怎得嘴中总有些清儿听不懂的词儿?」
「有么?」包元乾挠挠头。
清儿笑眯了眼,「如何没有?比如你常挂于嘴边的「标特佛」,包大哥说是赞美姿色的意思。再说那「路克」,包大哥却说是瞧的意思。这些新鲜词儿清儿闻所未闻,也不知是哪里的方言?」
包元乾尴尬一笑,轻咳两声圆场道:「确实是方言,不过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就在包元乾说话间,只觉得龙舟一顿,身子摇了摇稳住。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岸边儿,心道是靠岸了。
他忖度这莫愁湖方圆三四百平方公里,说大不大,说小亦不小,上回来时兜兜转转也穿了大半个时辰。如今乘船而来,一炷香便能到了这湖心巍峨的重檐庑殿顶的大殿之前。
岸上灯火冉冉,甲士林立。宫女太监来来往往,忙碌至极,似乎早已为了接待番邦而来。
他们按部就班地卸下贡象御马,驱赶至主殿的两侧长长的廊道中,静待着。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直到天色大亮,过了辰时,包元乾才被人从睡梦中摇醒。
「包司吏,您快醒醒,该驱象驼宝啦!」
包元乾昨夜一夜未睡,打了会儿盹儿迷迷糊糊醒来,引入眼帘的是彭戬的一张大脸,四周传来钟鼓礼乐之声不绝于耳。
他靠着墙支棱起来,揉了揉眼睛却见天色早已大亮,贡象御马也在象奴的打理下一丝不苟的准备完毕,清儿正按着法子让象奴们喂食着贡象最后一遍马儿燥。
彭戬道:「包司吏,我真佩服您这岿然不动的架势。如此大的事儿,您竟然也能安然入睡。」
包元乾尴尬一笑,挠了挠头道:「勿怪勿怪,这困意上来抵挡不住。」
他嘴上客套,心中却骂娘,心道自己算是深受面子工程,形式主义的毒害。每次涉及到朝廷大事,皇家典礼总是让他等候许久,折磨死人这才姗姗入场。
又是一通钟鸣礼乐传来,朱红色的高耸大门大开,陈放一挥手,彭戬在后呼应,驱赶着象马缓缓步入大殿前的宽阔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