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儿子这么说,老太太立马便信了七八分。
可她还是有些不甘:“造孽啊!这贱蹄子在君上跟前效力了腰杆子硬了,不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儿啊,你就由着她在咱家的铺子里乱来?”
浮有财头皮发麻。手心手背都是肉,难为啊。
浮婼却不惯着浮老太太这动不动就埋汰人的毛病。
“阿婼在自家的书铺做些对自家铺子有利的事儿,即便是没有功劳,那也不该是得到您的一顿棒子。”
浮老太太厉喝:“你说说,你刚刚从账上拿走了多少银子?你这是要喝干我这老婆子的血吃我的肉啊。”
“我那是让爹去做钱生钱的买卖。咱家这书铺日渐没落,就该推陈出新。如今京师所有书铺都在力推定国公府上的那桩风韵事,那些个相关的话本子一经上市便被抢售一空。但千篇一律的故事,并不耐看,且容易得罪权贵。咱家就该把握住先机,反其道而行之。这事我已与爹商议妥当,祖母若是有疑虑,便问爹吧。阿婼还得去定国公府上替君上办差,这便先去了。”
“你给我回来!”浮老太太拦她。
曾氏也插腰做泼辣状,迎合着自己的婆母:“你这贱蹄子听见没?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呢,你给我滚回来!”暗地里却给浮婼使劲使眼色,让她快些远离这是非之地。
浮婼瞧见曾氏的小动作,暗暗好笑,打开了书铺的门。
所幸这铺子的生意本就冷清,关起门来闹的这一出闹剧,倒也不怕被外人看了笑话。
只不过门一开,门外却是赫然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她被从牢里放出来恢复自由身之后,被张烟杆安排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小太监。
另一个嘛,则是她的继弟。
对于这个继弟,浮婼委实是没有印象。也是昨夜归家后与他打了个照面而已。
浮书焌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就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似是极喜欢穿那些个洗得发白发皱的布衣,端的是读书人的清俊模样。
“浮娘子,可算是寻着您了!柳姨娘没撑住,西去了,柳家人正在定国公府上闹腾着要将柳姨娘的尸身抬去柳家治丧呢。君上说是要为柳大人主持公道亲自审理此案,张公公命小的赶紧催您过去呢。”
小太监瞧见浮婼,那叫一个急切。
显然,是浮书焌将人领到书铺这边的。
浮婼一惊:“柳姨娘死了?”
虽孔御医那边早就传过话来,说柳姨娘快不行了。当真的听到这消息时,还是令人无尽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