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国公爷和夫人他们,已经知晓那夜是大小姐吩咐我娘……”
“住口!”
棱齐苓冷声喝止,那娇软的身子摇摇欲坠。
婢子的哭腔愈发明显:“大小姐,我娘熬不住酷刑才会如此。请大小姐行行好,为我娘说句好话吧。她本可以到了年岁之后出府荣养的,可如今……一条命恐是不保。阿茵给大小姐磕头了,求大小姐救救我娘吧。”
说罢,阿茵便磕起了头。
贾婆子虽只是个洒扫婆子,但在棱老夫人院子里干事儿几十年了,自是得了些敬重。若非为了给自己的女儿谋一个前程,怎可能去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阿茵愿意仍旧当一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小小杂役,阿茵可以不再当什么二等丫鬟。求大小姐救救我娘吧,求大小姐救救我娘。”
耳畔皆是哭声,棱齐苓亦是心烦意乱。
这段时日府上并不安生,她闭门不出,成日里侍弄着院中的花草,强逼着自己画些无甚灵意的画儿,提前绣着自己的嫁衣。
可到底,她还是没有躲过去。
而她此事,还涉及了她的两个哥哥,还涉及了整个定国公府,更是无法善了。
一步错,步步错。
她从软凳上站起身,脚步竟有些虚软起来。
她得去父亲和母亲跟前告罪,她得去祖母跟前告罪,她得去两个哥哥跟前告罪,她得去……
可她才刚走出内室,便见到一行人大步而来。为首之人怒气冲冲,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怒意,一进门,他便一脚狠狠踹向她。可到底还是顾念着她单薄的身子,收了力道,最终只是踹上了她的小腿部,令她吃痛一下子摔跌在地。
“孽障!你是嫌我们府太荣光,想要凭你一己之力将整个定国公府都给毁了吗?辱了你大哥声誉亲手送他入牢,又让你三哥怨恨上你大哥,你这个妹妹当得,还真是极好!极好!如今外头流言蜚语四起,我定国公府沦为笑柄,呵!若还是当年,老子直接捏断了你这吃里扒外的孽障的脖子!”
定国公自从向君王交出兵权,便一直修身养性,早就收起了那些个兵匪气。可今儿个乍闻一切都跟府上一家子都宠在掌心的女儿有关,暴脾气上来,便又有些收不住了。
戚氏忙拉住他胳膊,死命劝道:“老爷,事情还未查清楚,您怎能如此对苓儿?一切都是那贾婆子的一面之词,咱们家苓儿的品行你是知道的,她是万万做不出这种伤及他人性命的事儿的。你且收收你那火气,听听苓儿如何说。”
胡氏也跟着帮腔:“是啊老爷,苓儿的性子您最是清楚,她就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平日里侍弄花草吟诗作画,怎么可能有害人之心?万万不可不分青红皂白就污了她的清白。她这还在说亲呢,若传出去,您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说话间,胡氏便去扶棱齐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