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接触得多了,她似乎也不再被那些规矩拘着了,竟也敢直视君王了。
“如你所言,付出了总得得到些回报。那你告诉本君,此番你这般不顾女子名节在市井抛头露面,你有何求?说什么不负君恩的鬼话,本君可是半个字不信。”
既然人家都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浮婼也不扭捏,直言道:“君上,阿婼一直有句话想问。定国公府阿婼对您大不敬的那一夜,阿婼当真没有对您说过‘阎王要你三更死,我能留你到五更。君上信吗?若信,那便和我做笔交易吧’这话?阿婼当真没有与您做过什么交易吗?您许是贵人多忘事,或许能帮着阿婼再回忆回忆?”
万万没想到她竟还记挂着此事。
他都大发慈悲不治她玷辱他的罪了,她倒好,为了寻回那些个记忆,倒是不遗余力地想要挖掘出那夜她与他独处时的所作所为。
此前她曾问过他,他故意说她那话荒诞无稽未曾听过。
如今见她如此执着于此,他也便好意替她解了疑:“这话,你那夜确实是对本君说过。”
闻言,浮婼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
既然她已经从曾氏、柳姨娘、小喜子与她的交集中得知了她具有易寿的能力,那么她隐约中想起的与周钦衍的“阎王”“三更五更”之类的对话,也便可推测并非空穴来风。
可他之前的否认,让她一直都没敢继续猜想下去。
如今得了他的确认,她的疑惑却更甚。
失忆前的她,为何会打算与周钦衍做易寿的交易?且不惜以爬上他床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对一个此前未曾见过的人,这般的执着,为的是哪般?
若说她救曾氏是出自亲情,救柳姨娘和小喜子是阴差阳错,那么自己不顾名节爬到周钦衍床上非要与之易寿,不顾极有可能因着周钦衍的大发雷霆而丢命,是为的什么?难不成还能是为了救短寿的他?
她不免暗暗嗤笑。
即便是失忆前与她有亲情羁绊的曾氏,她都是在她命悬一线时才会出手。他周钦衍,何德何能得她如此亲眼?且众人皆言,她此前都未曾面君,又如何能得知他寿短?
浮婼凝了凝心神,郑重道:“还请君上原原本本将那夜阿婼大不敬的一言一行告知。”
周钦衍见她如此执着,好笑道:“本君早先便说过,那夜你出现在本君榻上,对着本君宽衣解带。”
“宽衣解带之前呢?”
“便是说了那些个想要与本君做交易的不知天高地厚之语。”
“敢问君上,阿婼当时是希望您用什么来与阿婼做交易呢?”
“你没说。”他的表情却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