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搬!若一刻钟内还搬不完,上头吩咐了,家产全部没收!”
那一句句毫不留情的话,响彻在院中。
没错,柳长津人虽放回来了,可是官职却没了,赐下的宅子也要被收回去了。
此刻,府上一片鸡飞狗跳,哭爹喊娘,乱糟糟一片。柳府一倒,家里的奴才们瞬间便没了主心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有些只是来府上帮工的,早便跑了。那些个签了活契的,也懒得再留在府上。只不过那些签了死契的,却是不敢擅自逃跑,可对自己的未来却是一片迷茫。
瞧着这一团乱麻乌烟瘴气的一片,柳长津才念起了后宅有个能打理庶务的夫人的好处。
也便是这时,柳长津才感念柳夫人在时,除了善妒喜好磋磨妾室,其余皆是处处妥帖周正。
“金银票子都赶紧揣上,拣值钱首饰拿,将那些个卖身契都揣上。其余的不拿也罢。”柳长津将府上的姬妾和子女都召集在一处,急急地吩咐起来。
时间有限,大家伙什自是不能带,只能拿那些值钱且方便携带之物。
众人各自回房去收拾东西。只不过无论是柳长津的姬妾还是子女,却都看得分明,知晓这一切的源头来自柳茹芸。
于是,离开时经过她跟前,便有意无意地推搡一下她,直到将她撞了个趔趄彻底跌倒在地。
婢子忙将人扶起,生怕晚一分便被怪罪。
柳长津瞧着自己这个二女儿,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一切的罪孽,皆是来自于她。
若非是她非得一次次招惹了滟澜,也不会惹来君上的猜疑。若非君上猜疑,又岂会特意来查他柳家?这一查,便查出这般多事。若非夫人顶罪,他岂能轻易便脱罪离了那牢笼?可那风光的时日,却要一去不复返了。这民间,被那说书的一渲染,满是他的骂名。他竟是成了那过街之鼠人人喊打。
想到此处,怒从心气,柳长津越看柳茹芸便越不顺眼,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你个逆女!当初一意孤行做下那般恶毒之事,如今这报应儿下来了,竟要连累得为父下半生颠沛流离,柳府万劫不复!”
柳茹芸素来便是被他娇宠着养大的,何曾受过如此委屈?
她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挨打的面庞,怔怔看着柳长津:“爹,您打我?为了柳滟澜那贱女人打我?当初我做那些事,您可都是知晓的。您当时没拦着我,这会子又怪我恶毒了?”
被她的话一噎,柳长津只觉得心头的烦乱更甚。
“我柳家好不容易才攀上定国公府,你自己没本事留不住棱三公子,还不准你/妹妹勾上他了?若你不处处与她作对,凭滟澜的姿色与能耐说不准早就成了定国公府三房的主母!如今我也不会这般孤立无援朝中都没个能为我出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