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
该死的静谧。
她直愣愣地瞧着那过于贴近的俊颜,双眼竟忘记了眨动。
周钦衍只觉得这一切何其眼熟。那一日定国公府水榭卫如峥将她救上岸,她一阵搅合竟扑向自己,红唇在他喉结上落下。她这个始作俑者浑然不觉有什么,将这一插曲忘在脑后。偏他被她的唇玷辱了去,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倒是午夜梦回,好几次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今倒好,她竟又用她那唇玷辱了他的下颌。这会子,是又打算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装傻充愣?
“浮娘子,可一可二不可三的道理,懂吧?”周钦衍的声音颇有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
浮婼恍惚间有点儿明白他意有所指,可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在这种事儿上,吃亏的大抵是女子。她一个女子都不曾声张佯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他一个男子较个什么劲?
且,刚刚若不是他突然俯身,她也不至于轻薄了他。
“君上,刚刚您不该靠得过近。”言外之意,是他的锅。
周钦衍见她如此狡辩,原还想着轻拿轻放,这会儿却也较真了起来:“既然你这般‘不小心’地玷辱了本君两次,那礼尚往来,本君总该玷辱回去。”
语毕,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身子直接朝她压下。
四片唇相贴,有什么在撵转缠磨,本就黑暗静谧的空间,一下子竟显得愈发逼仄起来。浮婼只觉得唇舌被翻搅,翻江倒海一般,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那股子强势的力道,竟令她不适地头晕目眩。
“如此,你我便算是两清了。”周钦衍松开几近晕厥的她,有些不悦地扫了一眼那张尚处于茫然中的女子脸庞,语重心长道,“好好涨涨教训。日后若再随意轻薄本君,就不是如今这般和风细雨了。到时候你这脑袋,是要彻底掉了。”
丢下威胁的话,周钦衍不忘仔细打量着她。
这一打量,便瞧见了她那因着早先跪地时而沾染了泥渍的长发,只觉得碍眼。又瞧见她早先跪下时裙上的脏污,愈发觉得她浑身上下都碍眼起来。
刚刚自己怎么下得去嘴?
就为着和她扯平,和她两清,竟如此难为自己?
越想越觉得此番自己亏大了,周钦衍嫌弃地朝她摆了摆手,飞快打发她:“你这姿容不整,本君瞧着不适。赶紧的,归家去打理打理自个儿。”
什么叫做倒打一耙,浮婼算是见识到了。
她被他占去了便宜,结果还被如此埋汰。
若非顾忌着卫如峥必定在附近值守,她真希望自己有那谋杀一国之君的能耐,将这张欺辱了她的嘴给用针线缝上,省得再出来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