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浮婼未多作停留,返身回了自家马车。
冬雪诓骗了她。
为何?
她本就是老君后宫中的人,她的所作所为,似乎早已有了答案。只不过,安排今日这一桩,是何故?将她诱出城去,借机杀了?
老君后若要杀她,何必弯弯绕绕一堆?
浮婼想不透,即便是知晓了此事蹊跷,可还是想着去见上一见晏晏。若错失了今日之机,想要再见他,也不知何时了。
“出城。”她吩咐车夫,朝城门处而去。
待到顺利出了城,她撩起车帘,望着马车外之景,思绪竟不可控地翻飞。
曾几何时,她曾沿着这条道,入了京师。
记忆中,那是一个草长莺飞的时节,艳阳高照,天朗气清,鸟雀纠纠。明明日头高照,天边却时不时滚过一道雷,云层中落下几滴无伤大雅的雨丝,竟是难得一见的稀罕事儿。
此时,马车外的天际,也恰滚过一道惊雷。
浮婼眼前白光一闪,一些记忆倏地冲破了束缚,涌入她的脑中。
那一日的京师近郊,距离城门不过个把时辰之距。
两匹马载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扑哧着响鼻,八蹄落地,慢腾腾地往前挪动。马车后,跟着骑着马随行的一行护卫。
宽敞的马车内,满缀着珠光宝气之物。
浮婼姿态娴雅地靠在引枕上,肤如凝脂,玉臂赛雪,薄涂了口脂的唇微启,颇为享受地品尝着红樱。待那樱桃的蒂儿连着核儿从那唇中退出,早有婢子用那金漆的盘子装了,周到细致。
美人冰肌玉骨,一颦一笑,一动一静,皆是赏心悦目的雅韵。偏那红缨的汁水在那水晶蜜冻般的唇上点缀,清甜气息中多了一丝媚人。
晏晏小小的身子窝在马车内一隅啃着杏脯,小脸上有几分哀怨。
“阿娘,你不是说要当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的吗?又是买车雇人,又是采买婢子,又是装点行囊,你那先前的法子,还怎么用?”
自从决定来京师,两人在途中便耽搁了大半个月。这其中固然有路途遥远的原因,也有浮婼走走停停大肆操办的原因。
浮光透过晃动的车帘入内,浮婼示意琉璃给她按压一下肩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