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公鸭嗓传来,浮婼一惊,忙掀起车帘,恰对上张烟杆那张笑得格外卖好的脸。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恍惚。
她刚刚这是,做了一场梦?梦中,是她和晏晏初来乍到京师的情形。那般真切,竟令她一时犯了难。
可如今,她采买的那些人哪儿去了?
且在这梦中,她偶遇了周钦衍。而彼时的她,竟能一下子便瞧出周钦衍是早亡的命格。只不过,那时的她,似乎能轻而易举便看透他的寿数。无需像如今这般,需得得到周钦衍的首肯才能窥探他的寿数。
这一切,莫不是皆因着她的失忆而产生了变数?
浮婼适时调整了一番思绪,缓了缓心情。这才开口询问:“张公公怎会在此?”
张烟杆颇有点儿无奈:“浮娘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是您追着咱们的车撵出了城,若非君上大度,险些就要治您一个窥伺帝踪的罪名呢。”
顺着张烟杆的指点,浮婼下了马车,顺利瞧见了不远处的一行人。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禁军们皆是四散在各处严阵以待。
草地上,晏晏正骑在小马驹上,撒疯般奔跑,徜徉在这片绿意盎然的天地中。卫如峥骑马紧随左右,不敢有丝毫懈怠。
浮婼蹙眉。
那守着北宫门的侍卫明明跟她说不曾见到小马驹。
怎如今……
正当她疑惑之际,那辆华丽的马车上下来一男子。玉冠束发长身玉立,一把骨扇轻摇,暗纹的锦袍更是衬得他风姿俊逸潋滟风流,竟颇有点儿风流不羁之态。
他遥遥与她对视,竟是倏忽间轻佻地朝她招了招手。
那动作在他做来仿佛极为寻常,不过是招仆引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