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淮炀侯府四处走动探查时,特意去过浮妍的院子。搬出君上的旨意来,让婢子们配合她查案。
是这个春绾,让她发现钱小公子写给浮妍的酸诗,让她发现钱小公子送给浮妍的那一箱箱不要钱似的珠宝首饰以及各种姑娘家喜欢的玩意儿,一步步让她知晓这位富商家的小公子对浮妍情根深种,才让她猜疑到了钱小公子身上。如今想来,春绾是因着她爹被钱小公子算计,想要趁此机会将钱小公子卖了,彻底摆脱他的控制。可她此举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凡钱小公子被查出,那她为他做事给浮妍下药一事也便暴露了。所以她是打算与他鱼死网破才会如此?
“袅袅,你可想到了头绪?接下去该如何是好?”诚宁伯小心翼翼地询问。
“爹,你将刘安派给我一用。”孙袅袅道。
“瞧你这话说的,爹的人你随便用。府中的护卫要的话也随你差遣。”诚宁伯大气地放下话来。这种选后的关键时刻,他自然是要万事顺着她,只盼着她赶紧自证清白,为她夺魁君后之位奠定基础。
“谢谢爹。”
刘安也极有眼力劲儿地抱拳:“三小姐尽管吩咐小的做事,小的绝对将事情给您办圆儿了。”
“好。”孙袅袅眸色一深,也不客套,直接下令,“你带上几个得力的人,去查下春绾她爹,以及她与她家人的关系。”
“小的这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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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上发了一通怒火,淮炀侯和蔡氏也因着那钱小公子胆敢算计自己的爱女而怒不可遏。
老君上回宫时,也不见淮炀侯和蔡氏去送,倒是让那些个吊唁的宾客瞧着觉得淮炀侯太不会办事了些,对老君上这般不恭。自然,众人也对老君上发怒的事儿津津乐道,明明老君上今日来的时候还面有哀戚与沉痛,对淮炀侯痛失爱女而表示同情之态,怎走时却是板着张脸。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周钦衍倒是并没有与老君上一同回宫,而是特意留下来与淮炀侯推心置腹般絮叨了许久,说得淮炀侯老泪纵横。
暮色四合,笼罩天地,侯府开始掌灯。周钦衍又被淮炀侯极力挽留用了素斋。
也正是这时,浮有财和浮书焌上门了。与他们一道儿来的还有一名小内侍,却是在进了大门后深藏功与名,偷偷去找了张烟杆复命。
“侯爷,我家阿婼丫头怎样了?怎么就毁容了呢!您这好歹也是侯府,怎还出了这等事儿。”毕竟侯府办着丧事,浮有财也不敢像以前一样总穿得喜庆,而是换上了一套发皱的玄衣。他语气急切,颇有点儿质问的意味。
浮书焌也在一旁道:“侯爷,祖母和阿娘都不放心阿姊的情况。我和爹特意过来接阿姊回家去住一阵子养伤。”
浮婼竟在侯府中出了这等事儿,淮炀侯也自知愧对她。只不过她如今好歹是他府上的嫡长女,却被浮家人上门讨要人,且还一声声指责他没有护住浮婼。淮炀侯说到底还是身居高位惯了,对于他们的指责心里抵触得紧,恨不得将人赶出府去。可周钦衍在这儿坐着呢,他面子上还不能与他们伤了和气。
“阿婼既然是我侯府的长女,自然是该在府上好好休养。你们且宽心,她已经用过药了,且还是宫里的孔御医和犬子亲自施刀救治,痊愈的几率极大。再者,侯府中什么名贵珍稀的药材没有?只有在侯府,她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若是回到你们那地儿,单单是药材这一块,你们就要短缺了她,她还怎么尽快将伤给养好?”淮炀侯说出了冠冕堂皇的劝诫理由。
蔡氏本就因着痛失了浮妍而心里不快,如今见浮家人还来添乱,当即便道:“说句不好听的,阿婼是我们侯府的嫡长女,是侯爷的嫡亲血脉,与你们一家早就没有了关系。若你们真的爱她,就不该再与她多加往来,让她好好当她的侯府嫡小姐,与侯爷培养父女亲情,承欢膝下。”
若是平日,蔡氏必然不会说出这种糊涂话,且还是当着周钦衍的面说出。